劝解的话压在楚年的嘴边,一句都吐不出。就在这时,肖如云突然问:
“何海走了?哦,不对,他早就死了。”
转而她又轻笑了几声:“楚年,谢谢你。往前走吧,不必回头看。”
链接着两个位面的边界线静静悄悄,先驱者们的意识体如流萤般缓慢地飞入了巴比伦那。
肖如云只静静地守在那,不再回答楚年的任何疑问。楚年只能向她行注目礼,尊重她的意愿。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了悠悠委屈巴巴的“汪汪”声,一转身,那条熟悉的小狗正趴在虚空中小声哼唧着。
她下意识地呼唤着:
“悠悠……”
小狗顿时竖起了耳朵,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狗都不能放过
一个月后,第一批进入巴比伦那的先驱者们已经完美融入了这个世界。
监管者们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在他们的认知中,这批凭空多出来的“同胞”是先前进入到罅间的战士,他们的回归只证明着罅间已经被探索完毕。
约翰也很快被传送进了巴比伦那,脚还没站稳,就成了“公职人员”。他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新躯体,与婕拉等人吐槽道:“早知道,让楚年捏个健壮点的躯体了。”
婕拉挠了挠过于蓬松的头发,哼了一声:“你要求还挺多……不过我这个头发确实有点……后现代。我在楚年心里是这种形象吗?”
其实楚年由于融入了多人的记忆,导致她有点记忆错乱,只能勉强记清其他人的长相,细节上多有纰漏。
约翰看着努力把头发扎起来的婕拉,犹豫了半天,低声说:“婕拉,你丈夫的事……我很抱歉。”
婕拉的丈夫作为先驱者们的意识“枝丫”,已经在婕拉决定离开罅间的那一剎彻底消失了。
无人能想象婕拉经历了怎样的内心挣扎,纵是博学的约翰也说不出几句安慰的话。
婕拉却释然一笑:“他呀,其实早就不在了。罅间中的那个他,只是我在欺骗自己,幻想出的一个替代品。现在我要向前走了。”
约翰听着房间外的吵闹声,无奈摊手:“露易丝太兴奋了。”
露易丝终于拥有了健全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满屋上蹿下跳,把其他人烦得不行。
该隐则坐在一边,双眼空洞。莫里关切地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该隐不由落下一行眼泪:“为什么,只有我,被做短了十厘米?”
楚年在给该隐塑造载体的时候,全然忘记了该隐有多高,随便填了个一米七。
莫里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你看,你这张脸很……干净。”
楚年也忘记了该隐的下巴上总是有些许青黑的胡子茬,给他捏了个白白净净的圆脸蛋,看上去像是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
该隐顿时忍不住了,捂着脸抽泣起来。
露易丝嫌弃地瞪他一眼:“只要是健全的就行,别这么挑剔。”
说着她又若有所思:“你说,楚年优先把咱们送过来,不会是……还想让咱给她做事吧?”
该隐的哭声戛然而止,紧张地反驳道:“不,她是个重感情的人,她可能是因为跟我们关系好……”
可惜,他还没说完话,广播中突然传来了楚年的声音:“特殊机动组速来s01区域集合……”
“特殊机动组……”露易丝叹息道,“好敷衍的名字……”
露易丝的猜测是对的,楚年把他们优先带入巴比伦那,纯粹是缺苦力了。
“现在分配一下任务。”楚年的影像悬浮在半空,声音四平八稳,全然没有要跟他们叙家常的意思,“使者虽然已经消失了,但是他对于巴比伦那的住民们的影响尚未完全消除。所以,露易丝,我希望你能每天监听巴比伦那各处的动向,通过你的异能确定他们的心理状态是否健康。”
露易丝顿时苦瓜了脸:“我不想上班。”
楚年诚恳地劝说着:“这不是在为我工作,而是为了维护这艘飞船。你们才是新世界的住民,我只是个过客。你就当这是一个模拟经营游戏,你现在辛苦一下,为的是以后有更好的生存环境。”
露易丝哑口无言,甚至隐隐有些羞愧,在楚年鼓励的眼神中默默接过了“工作纲要”,晋升成了巴比伦那的读心监控器。
该隐见势不妙,刚想偷溜,结果被莫里一把揪了回来。莫里两眼放光,急声问楚年:“我呢?我有什么任务?”
楚年向他输送了一份文件:“我打算让你跟该隐搭配成战略发展部门。负责对一些重大决议的审核以及预估。”
该隐垂头丧气地嘟囔着:“你把我变成这副样子,还想让我给你干活……”
楚年讶异地上下打量着他:“你现在有什么不同吗?我觉得你比以前可爱多了……”
该隐差点有飙出了眼泪:“这是夸一个成年男性该用的词吗!”
楚年的笑容顿时高深莫测起来:“哦,那这样吧。你好好工作,年末评优秀的时候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包括修改你的样貌。”
该隐顿时震惊地抬高了声音:“你这就开始行使你的特权了?!”
楚年一脸无辜:“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该隐咬牙切齿地伸出手:“资料!”
楚年当即把早就准备好资料交给了他。该隐气哼哼地扭头就走,忽然又想起什么,双眼放光地回头问道:“那我能把自己变得更……壮硕一些吗?”
楚年连连点头:“没问题!”
该隐欣喜地大声喊道:“那我要八块腹肌,小麦肤色,那里再长三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