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是乱的,睡衣是松松垮垮的,耳钉也睡掉了一只,这人现在才是真正的潦草萨摩耶。
柏沉觉得自己应该装成生气的样子,这样祝渝未来的十多天必然不会迟到了。
可是他应该对祝渝生气吗?
并不。
“没关系。”柏沉摇了摇头。
祝渝摸了一下脑袋,头顶那根呆毛被压下又立了起来,“我发誓,我明天绝对不可能迟到!”
他举起手伸出三根手指对柏沉做保证。
其实这个动作放在现代社会来说,早就没有什么信服力了,但祝渝做这个举动却很可爱。
一种没有信服力的可爱。
柏沉轻轻弯眉,唇角抿起一丝浅笑:“好,我相信你,不过你就穿这一身去晨跑吗?”
祝渝的睡衣是加绒款的,米白色,一只裤脚被睡得卷起,还没来得及放下来,另一只裤脚已经睡得翘边了。
配上炸毛的粉色头发,很像刚拾荒回来的萨摩耶。
没人舍得对耶耶生气,柏沉也不例外。
“师哥,能不能再给我五分钟,我换个衣服,还要刷牙……”
柏沉唇绷直:“你上午没课吧?”
祝渝摇头,语气很不好意思:“就是因为满脑子只记得没课,就忘了昨晚我们商量好的事情了。”
“那就不急,慢慢来吧。”柏沉语气沉稳。
祝渝辨不出他现在的情绪。
他拉起柏沉的手腕,将他带进了屋里。
“师哥,我很快就好,你进来坐着等吧!”祝渝把他拉到沙发边坐下。
又给他接了一杯温开水。
“喝点水,消消气。”祝渝整一个殷勤的模样逗乐了柏沉。
他反手扣住祝渝的手腕,缓声安抚:“我没有生气。”
“快去换衣服吧,我就在这里等你。”柏沉的眸色是一贯的深邃平静,有一种年上者的沉稳和包容。
他包容着小朋友祝渝犯的每一个错误。
祝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爱你师哥!我现在就去。”他对柏沉比了一个爱心,随后抓起沙发上的裤子就去到了卫生间。
刘波从卧室挤出来,闻着味儿似的跳到了柏沉的腿上,柏沉把它抱起,轻车熟路地走到了橱柜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罐头。
他单手打开罐头,把刘波放在了地上,刘波就老老实实待在地上吃饭了。
留学生公寓每间大小都是统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柏沉总觉得祝渝的家要小一些。
有些拥挤。
或许是东西太多了,太杂乱了。
他起身去将祝渝沙发上的棉毯和衣服叠了起来。
刚把最后一件衣服拿起来,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