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门看了看阿柿,把衙役的话译给了她。
阿柿好像松了口气,昂起笑脸:“嗯!你去忙吧!”
但对上小郎君的眼睛,她顿了顿,脸上的笑又渐渐淡去了。
须臾,仿佛下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心,小娘子开了口。
“下次。”
她的声音小小的,“等下次,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有事想要跟陆小郎君讲。”
陆云门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但走了两步,他还是在门前停了下来,扭头冲着阿柿,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阿柿在他的示意下,一脸茫然地摸了摸鼻尖。
随后,她摸到了一指尖的红豆泥。
在片刻的惊呆后,阿柿发出了一声短促又懊恼的嗷叫!
房门外,面容昳丽的少年忽地笑了出来。
白鹞像是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呦呦地欢快啼叫了起来,还用头颅在陆云门的脸上好一阵儿地蹭!
陆云门笑着抬手摸了它一会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他看着它,轻声地在问自己:“我……不喜欢你吗?”
我这样,很奇怪吗?
——
陆云门离开后,阿柿的屋子又变回了针落可闻。
直到明月初初擦过树梢,贾明才跑进了客栈。
他上楼时的踏步声很重,咚咚咚冲到门前,展开李忠的手书,“走走走!”地烦躁把衙役赶走,随后便进来告诉阿柿:“没事了!”
他上楼上得急,累得呼哧带喘,说完这句话后就没了力气,瘫坐到塌上,在茶盘里随便捡了个没用的茶碗,倒满凉水,先仰脖“咕咚咕咚”喝了个爽。
歇够了后,贾明仔细地把他有些散开的八字胡修捏好,接着才再次开口。
“可折腾死我了。”
他散了散圆袍领口。
“那李忠真不是个玩意儿!从杂耍班管事口中把凶案的事儿问完后,就把他丢给了我,让我去查山猫的案子。切,不就是想把我支开,不让我接触凶案嘛……谁稀罕……”
他骂骂咧咧咂了会儿舌,随后又嘿地乐起来。
“好在,那管事刚看见死人,吓得魂不守舍,我稍微厉声吓唬他一下,他就全认了,说那山猫就是他从县伯府偷来的!如今还在县衙里受刑呢,肯定被打得屁股开花!嘿,活该!谁叫他咬死了就是他自己所为,不肯把尤金娘供出来。”
说完,他口干,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凉水。
“对了,山猫已被人妥当送回了县伯府,此时应该已经同它的母亲相聚了……”
这时,他忽然发现,对面坐着的小姑娘面无表情,正睁着乌黑的大眼睛,木木地对着他。
阿柿:盯——
贾明迟疑地捧住了茶碗。
“咋、咋么了?”
阿柿:“我到底为什么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