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的是,阿柿从骨子里就没有是非善恶的概念。
她并不会行什么好事。
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自己想做而已。
从客堂走出去后,两人默默无言地行了一段路。
阿柿眄了陆云门一眼,见少年耳后的发上挂着一簇合欢花绒,便伸出手,极自然地要为他拂去。
陆云门却反应更快,下意识侧脸避开。
但那簇合欢花绒还是在他的晃动中落了下去,飘呀飘,正好被阿柿捏在了指尖。
对上少年的眼睛,捏着花的小娘子睖睁了一瞬,随后就懊恼起来,对着自己的爪子抽了一巴掌!
她特意抽得又脆又响,引得陆小郎君不自觉就将目光落了过去,一下就看到了她那片慢慢泛红的手背。
“对不起。我看到你发间有花,便下意识伸手去摘。”
阿柿低下头,捏紧指尖的合欢花。
“我又差点没规矩了。”
陆小郎君听完,垂下眼睛,看了看仍旧被她攥着的花绒,也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接着,他为他在马车上的那次蹙眉认真地向她道了歉。
说完,少年才将怀里的那张纸拿了出来,心正气和地向她问:“你能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就是……那么回事啊。”
阿柿的耳朵尖还是红的。
小娘子桃腮粉面,语气流露着天然的娇气,但眼神却坦诚又无辜。
“我不知道该拿什么说服你们相信我,一着急,我就想到了这个。”
她笃定地望着他:“你从来不用旁人服侍,除了我,肯定没人知道那你里有痣。我想,我说了这个,你就能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这当然不是最有利的证据。
但因为她实在想看看这个渊清玉洁小郎君面露失态的样子,所以就稍微恶劣地放肆了一下。
果然,他那瞬间的样子有趣极了!
阿柿忍不住继续说道:“除了气冲穴处的那颗痣,你的骶端还有一道天生的红痕,我第一次……”
说到这,她顿了顿,声音软得像是刚抽芽的嫩条,“我还以为是我抓的,吓得我惦记了一整天,就等着你第二天晚上睡熟以后、用药给你抹好……”
她边说,边用流动着水波的圆眼睛,朝她所说的地方看,看得从未动过情念的少年不禁不由收紧了下腹。
可他的面上仍是声色不动,连气息也丝毫没有乱。
这令阿柿都有些失望了。
等她说完,陆云门又问:“这字呢?”
“字是你教的。我原本的字不规不整,看了你写的字以后,我就嚷着要学。你说如果我要同你学字,就必须勤奋坚持,若是日后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就不教我了。”
阿柿郑重地告诉他。
“我真的坚持下来了。整整三年,一天也没有懈怠过!”
“我手把手地教了你习字,同你相处三年,亲密无间,甚至曾行礼敦伦。可你却从未提过我和你的婚事。我想不通。”
少年平静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