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对方回答,常妈妈已然认出了索绰罗氏,喊了一声大福晋。
索绰罗氏看也不看常妈妈,扬声问:“二姑娘呢?我来接她回家。”
常妈妈一听就急了:“大福晋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了当年是您把二姑娘许给我们家明知的?”
索绰罗氏当然没忘,但此时一时彼一时:“我当时还有个条件,冯明知必须考中举人。现在舒月大了,不适合留居在外,我先把她接过去,等冯明知考中举人再说吧。”
有她在,冯明知即便考上举人,也保不住功名。
至于舒月的亲事,她另有打算。
“人呢?我现在就要带她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到处都是土,索绰罗氏片刻也不想多留。
常妈妈对索绰罗氏还有几分敬畏,冯巧儿却是不管这些。她只知道姑娘是她嫂子,是冯家的人,不能让人把姑娘带走了。
这会儿见索绰罗氏咄咄逼人,冯巧儿抬起手,翻转小指放入口中,吹出一道悠扬哨音。
这是前几日左宝树教她的,让她有事就吹哨,离得最近的人家听见哨音会赶来帮忙。
小院是原来主家过来收租时歇脚的地方,在田庄边上,并不与村民杂居。
前年田庄有嫁娶,扩大了一些,从最近的一户人家跑到小院无需多久。
索绰罗氏问话,没人搭理,反被对面响亮的哨音震得耳膜疼,当场翻脸:“来人,给我搜!”
与此同时,灶屋的门被人从里面关上了,发出“砰”的一声,之后上了门栓。
索绰罗氏发飙:“砸门,把人抓出来!”
就是这片刻的耽搁,有村民跑进院中,喘着气问冯巧儿:“咋了?”
说完才看见满院子都是家丁护卫,来人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可想起这里是东家的田庄,又挺直了腰板。
就听冯巧儿带着哭腔道:“他们都是坏人,要绑了姑娘走!”
那可不行!雾隐山田庄换过好几个东家,就属姑娘对他们最好。免了半年租子不说,还请他们吃饭,教他们在冬天用水种菜。
这样好的东家,打着灯笼都寻不到,怎能让她被歹人绑走!
最先跑来的,是田文和田武兄弟两个,两人都是标准的庄稼汉。
尽管瘦,但身量很高,往灶屋门口一站跟门神似的。
看见媳妇和孩子们也跑进来,被院中情景吓呆,田文喊道:“我和武子守在这里,你们去村里喊人!”
被田文一喊,他媳妇和孩子们才从惊惧中缓过神来,转身就跑,兵分几路。
跑到门外,又看见田武媳妇和孩子们,忙拉着他们一起去村里报信。
索绰罗氏没想到小傻子才拿到这庄子,就把人心收服了。
乌拉那拉家各处都有各处的管事,索绰罗氏管着中馈的时候,只是查账,顶破天核对一下贵重的实物,从没下过田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