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听了一下马太的心肺腔子,给马太打了点抗生素,“没什么事儿,死不了,都是外伤,要是再有一会儿挤坏内脏也就完了。”话语刚落,马太像是有了点意识一样,被丹尼和格瑞搬到史蒂文的房间,马泰尔立刻跟去照料。
“为什么会有巨大的蛇!”泰莉有些抓狂。
“雨林里什么都会有。”保罗仰着头,眯着眼慢慢说。
“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蛇,那不符合生物成长的自然规律!”泰莉尖声说。
“神秘的雨林里,没有任何规律,可爱的女孩儿,你不要以为你了解自然,”保罗讥笑,“耳牙和长弓亲眼看到,这可不是我说的。”
“这……”泰莉用求助一般的眼神看着吴邪。
而此刻吴邪并没有心思和他们打言语仗,皱着眉带着张启山回到了船舱,无视了躺在卧铺看书的红木,红木看这气氛,扔下一瓶药,从屋里出去躲个清静。
“启山,我看看,”吴邪拿起药瓶打开闻了闻,清香中草药味儿。给张启山也闻了闻,张启山点点头,转身给吴邪看自己的伤。
蛇尾尖抽力最强,尾尖儿扫过的部位有些渗血,吴邪用饮水冲了冲张启山的伤处,用纱布沾了些药液擦拭受伤的部位。张启山的身体很年轻,可身上已经存有很多纵横交错的伤疤,甚至还有枪伤。纹身脉络神秘,看起来和张起灵的麒麟不是一样的。
“是穷奇,我并没有麒麟血,我现在大概31岁左右。”张启山没等吴邪询问,边说着边摸了摸腹部的一块儿枪伤,“这是我31岁受的伤,但我32岁当天肩头所受的砍伤还未出现。”
“嗯,大爷爷,怎么样?您还疼吗?有没有内伤。”吴邪的言语里带着尊敬,近日已叫惯的启山,在此时是叫不出口的。
每一个少年都曾有过一个士官将军梦,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封侯拜将。哪个少年不曾被那段饱受侵略的战乱所震撼,江山颠覆,大厦将倾,多少忠魂埋骨客乡,用血肉夯起国家的基石。张启山后来做了什么,吴邪并不想评价,也无法评价。但在从那个民国走过来的张启山,绝对是铁骨铮铮的真汉子,保家卫国的真英雄。这样的一身伤疤,和吴邪所见过的、所受过的伤都不同。吴邪是为了吴家、说大点是为了老九门对抗汪家对抗终极,说到最大无非是对抗既有的自身命运。张启山不同,他是背着家国大义、为的是民族存亡。我辈所生活的每一个朝阳日落海河荣枯,都曾是先辈们在国家的生死存亡之际舍去自身所有爱才能坚持扛下的,那是属于民族的大爱。格局已然天高地远,甚不可相提并论。
吴邪突然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要让一个苦难变得不值一提,最好的办法就是承受一个更加可怕的苦难。那么如何让一个挣扎求存的意义显得更加高远,那就是抽离了为己,拓开格局为国为民。吴邪此刻是大致感受到,在乱世中九门众多高人均都在世,那些脾气古怪的人,为何会听张大佛爷一人领挥。只有真切的遇到,才会有些明悟。
张启山能知道吴邪在想些什么,家族里的晚辈们即使十分惧怕他这个严肃的老人,但也会都忍不住缠着自己,要听当年那些作战时的故事。炮火纷飞,除了杀敌不必在意任何其他事,对于张启山来讲,确实也是一段难得单纯的时光。
“我一直没想通,你为何一直存有麒麟血?”张启山拿毛巾擦了擦手和胸膛,吴邪帮忙稍微擦了擦后背,给张启山把t恤递了过去,体温下降,穷奇也慢慢隐在血肉里。
“是误吃了麒麟竭。”
“麒麟竭珍贵,但并不算得稀世珍宝。很多人吃过,短时间内却可仿麒麟血。不久就会失去效用,说到底还是麒麟竭的作用。据我所知,你的麒麟竭并没有失效,难不成是真有麒麟血。”张启山说完,回头看着吴邪。
“这个……不敢隐瞒大爷爷,我的麒麟血或者是您说的麒麟竭虽然有时有效、有时候无效,但在我死之前确实持续了几年。”吴邪认真的低头看着张启山的眼睛。
张启山拿起身边的水果刀,拉起吴邪的手划了个小口子,挤出来些血,用舌尖舔尝了一下。吴邪因张启山这动作,起一身鸡皮疙瘩,手指尖儿痒麻,没敢动。
“擦点药,”张启山把吴邪的手放下,把t恤穿在身上。
“不用。”吴邪用把手指放在裤子上蹭了蹭,就算处理了。
“是麒麟血,族长的更腥,你的甜了些,但应该是。”张启山不习惯穿这种没有领子的衣服,会让他觉得像睡衣,他忍着热,伸手把马甲也套上了。
吴邪不知道回复啥,好家伙,张启山还尝过张起灵的血啊。
张启山站起来拍了拍吴邪的手臂,“以后再说,先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刚出门碰到林雨,“我在屋里听到,前面吵起来了,说是现在原地休整一天,船长昏迷没法开船。正好等等让马太和史蒂文的恢复恢复身体。保罗应该是拿出了巨蟒蜕下的皮,现在正在给那帮人洗脑,希望他们一起帮忙去捉蛇。我不和你们一起过去了,我晚上听到什么特殊的情况,会告诉你们的。”林雨说完,吴邪微笑着应承,林雨就悄悄的回到她的房间,她有自己生存的方式,就是压低存在感保证安全。
张启山和吴邪知道,无论他们压低多小声,林雨应该也早就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但并没有什么回应或者刺探,也许她在原世界的身份与他们所差万里。谁能料到有人连针尖在大雨中掉落在河水里的声音都能听到,索性她承了吴邪的帮助,并没有对别人说任何关于他俩的事,算是他们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