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栖真想叫住人,可瞧男人逃也似的背影,也是无语。
这人命都快交代,一睁眼还能如此利索?
冷冽的气息从没遮严的缝隙浸入,栖真靠着船帮,等待失血后的头晕和燥热缓缓退却,才捡起外袍穿上。
“沈兰珍,出来看!”忽闻船外声音惊奇。
栖真钻出船篷,冷峭的空气激得她肺部刺痛。
男人站在船头,指着远处:“那儿!”
栖真瑟缩远眺,见前方极远处似大雨初霁,一道彩虹横亘天际。彩虹下,白云中,一座巍峨宫殿若隐若现。
瞧着像海市蜃楼,栖真却一眼辨出,激越道:“神明大宫!”
“是百答果让你看到的神明大宫吗?”
栖真拼命点头,热泪盈眶:“我不会认错!”
“没白熬。”风宿恒活动手指,指骨咔啦作响:“主人终于开门迎客了。”
就那表情和语气,倒像为报三日之仇上门兹事的。
两人这便急着想将船往那处划,谁知风宿恒一瞥,猝然抓住栖真手,死死盯住她腕处:“这怎么了?”
栖真竭力想抽回:“没……”
风宿恒扯开她胡乱包扎的布带,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又惊又怒,“这叫没什么?”
栖真嘶嘶抽气:“疼疼疼!”
风宿恒推她回舱,适才他出去得急没细看,目下一扫,竟见篷上一摊凝固血迹,正是他昨日背靠处。
风宿恒皱眉,脱下外衫,果见背部也有血迹。
“你帮我融冰???”
一句话把栖真吼得胆颤。
“用你的血???”
见栖真不答,风宿恒脸色更沉,重复一遍:“用你的血?”
都看到了,还明知故问!
栖真僵着,像做错事被家长吼到不知所措的小朋友。
风宿恒胸膛起伏,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没问你为何这样做,也没说你为何选那么傻的方式这样做,他只是用充血的眼瞪她须臾,倏忽甩帘出去。外面传来澎湃的划桨声。
栖真缓了缓惊惧的心跳,挠鼻,小心掀帘。
“回去!”声音平静无波,底下却分明置着气。
栖真一甩布帘回船舱,悻悻然地一阵委屈。
缠伤的布条被风宿恒扯开掉在舱外,她就是想拿回来重新裹伤而已,谁料男人这么凶,活像她怎么他了似的,真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谁知布帘一动,风宿恒返身入舱,手里拿着掉在地上的布条,要进来为她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