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俊青道:“不是问题不通,是你不懂。同为男子或同为女子,就不能说悄悄话了?”
柳絮回是真不懂:“不是风月宝鉴吗?这悄悄话说的,怎么就风月了?”
赖俊青嘿嘿一笑,反问道:“怎就不能风月了?”
柳絮回叹道:“白白浪费一个海妖蚌,姐姐对上神官长大人,不就无关风月吗?”
这话大家倒是极其赞同的,只有戦星流轻笑出声,被风宿恒默不作声地横了一眼。
离篝火挺远了,光线黯淡下来。洛尘停步转身,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所期待,就如这一路上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对谁都公事公办、一视同仁。
谁知蚌壳作妖作到他心尖上。
看着一步步跟来的身影,是这些日子来最靠近的一刻,他雀跃又苦涩。太多话想说,又不知怎么说。
她对他决绝在先,出格在后。他又委屈又想不明白——沈兰珍若真心拒绝,为何那晚又要亲他呢?
过去数年里心里藏着她,尚能守正自持,这段日子以来越发魂萦梦牵。他为她一病不起,已经够乱了。这一亲,像突破某种界限,直接把他推进深渊。
如今对着这位姑娘,他知道该远离,身体却热情,憧憬着前所未有的渴求和亲近。这种往前也不行,后退也不行的感觉快把他折磨疯了。
走得再慢也总要走到面前,栖真终于站到洛尘面前,看了眼他的手腕,可惜被长长衣袖遮住了,什么都瞧不见。
她知道的,衣袖下是滴着血也要拉她出笼的手,是那晚失去理智前,她眼中最后一个画面。
之后很多日,这一路上,他们互相躲避,眼神都不敢相交,更没说过一句话。
栖真垂视面前三分地,有些尴尬也有些紧张,总觉得那晚自己发疯,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可她又不能十三地开口求证,这会儿踌躇了一下,只好轻声道:“那晚,多谢殿下相救。”
人都站到面前了,都不肯直视他,洛尘心里更痛。她退避三舍,甚至没有怜悯。他只好轻声道:“何必言谢。谁在那种境地,我都不会不救。”
语毕,空气凝住了,她不知如何继续,他也不知。
这般僵持片刻,两人很有默契地选择一起往回走,回到篝火旁各自坐下。
栖真举起海妖蚌,清了清嗓:“答完了。”
正想看看头上反应,便听哗啦啦,冰凉的水一头浇下。
但是这次所有人都呆住了。
包括栖真。
因为这水不是浇她,而是把没有参与游戏、与她同去的洛尘从头浇了个透心凉。
沙滩上许久无声,不知这事怎么解读。诸多视线在栖真和洛尘之间来回扫。
柳絮回打破沉默:“海妖蚌搞错了吧?殿下没玩,怎会泼了一身?”
栖真回忆了一下,洛尘刚才就说了一句话。
可是这句话…不诚实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抢着为洛尘澄清:“一定是搞错了。”
风宿恒用法术帮洛尘弄干,也道:“太无稽了。”
洛尘终于回神,掩饰般理理袖子,无奈道:“当真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