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辞小跑到草坪上,360度旋转式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他感觉自己就像那被压了五百年的孙猴子,一朝解放,他恨不得爬到树上荡两圈。
陆桑安快步追上颜辞,帮他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顺手又把外套的帽子戴上,“你刚出月子,还是不要受风了,我们就在周围转半个小时就回去了好不好?”
颜辞把老妈子一样的陆桑安推开,拒绝道:“不要,我已经坐完月子了,我不要回去,今晚就让我睡在大街上吧。”
陆桑安听着他的话一阵头疼,“准确来说,你明天中午一点才算坐完月子,所以今天晚上算是提前出来,晚上风大,明天白天你想在外面呆多久我都陪你……”
颜辞双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他边说边跑开。
陆桑安无奈只得追上去。
颜辞在家里待了一个多月不曾出过家门一步,这次出来,他可得好好逛逛。
月牙小筑虽在市中心的区域,但它修建在一座山上,如此一来便能保证住户远离城市喧嚣的同时又做到了交通便利。
颜辞冲在前面,两侧高大树木遮挡了路灯大部分的亮光,颜辞就穿梭在这斑驳的树影中。
“别再往前了,前面是个湖,天太黑了,当心踩空掉下去。”陆桑安看着颜辞越跑越偏僻,便提醒道。
颜辞听到前面有个湖更兴奋了,“哇,晚上看湖景最好不过了。”
陆桑安紧皱的眉头,环顾草木丛生的四周,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颜辞不告而别的时候。
陆桑安紧随颜辞身后,就在颜辞展开双臂说要吸收日月精华之际,树后突然窜出一个黑影,直奔颜辞而去。
只见黑影举起手刺向颜辞那刻,手上的短刀在月色下泛起寒光。
事情发生在刹那间,陆桑安来不及多想,扑上去一把将颜辞推开,原本刺向颜辞脖颈的短刀划向陆桑安的右臂。
陆桑安眉头微动,反应迅速的侧踢在黑影身上,那人瞬间被踹翻在地,手上的刀也不慎掉落在草丛中。
那人匍匐在地上挣扎着去摸索掉落的刀,颜辞此时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脚将掉在草地上的短刀踢开。
陆桑安见凶器没了,上前想制服这人,谁知那人转过身来似乎从后腰处摸出一个东西来,陆桑安没料到这人还有后手,躲闪不及,顿时被刺中腹部。
“去死!去死!你们都去死!!”那人歇斯底里的喊着。
刀被拨出再又一次将刺进陆桑安腹部时,他没有犹豫劈手夺过那人手中的刀,将那人反剪在地上。
短短几秒钟,颜辞亲眼目睹了陆桑安为保护他被刀捅伤,他眼里盈满泪水,抑制住哭声,又一脚将带血的刀踢远。
而始作俑者还在地上奋力挣扎,身受重伤的陆桑安几近按不住,颜辞见状一屁股跨坐在那人后背上,这回那人挣扎不开了,不过嘴里仍然咒骂着两人,颜辞听声音有点熟悉,但此时他顾不了这么多了。
“陆桑安,你怎么样了?”颜辞带着明显的哭腔问道。
“我没事,乖乖,你先报警。”陆桑安声音沉稳,可细听还是能分辨出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忍耐。
颜辞拿出兜里的手机,快速的报了警,又立马联系了救护车,做完这些颜辞还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对,对,我还得打个电话给妈妈,让她赶紧带着人过来。”
他因害怕而止不住的指尖发抖,视线也因眼泪而模糊,电话迟迟没拨通出去,他有些崩溃地抹了一把眼泪,委屈道:“怎么打不出去,怎么老是看不清……”
“乖乖,别哭,我在呢。”陆桑安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慌,慢慢来。”
颜辞又抹了一把眼泪,这回总算是把电话打了出去。
他挂断电话,一边给陆桑安按伤口一边抹眼泪,“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呀?”
林女士火速带着管家保姆前往,合伙将出手伤人的男子困住,颜辞从男子身上下来后才认出这人竟是裴池。
很快救护车和警方也赶到现场,陆桑安被抬上救护车,颜辞连忙跟着上车陪同。
车内,颜辞现在倒是不哭了,就是刚刚情绪激动的时候,哭得眼泪八叉的,又给陆桑安按伤口止血又是抹眼泪的,脸上都带着几道血迹。
陆桑安扯着嘴角看着颜辞这副狼狈的模样笑道:“像个小花猫一样。”
他伸手想擦一擦颜辞脸上的污渍,颜辞却错意的握着他的手往脸上贴了贴。
“咱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再坚持一下。”颜辞满眼的心疼。
到了医院陆桑安被推进手术室,颜辞和林女士在手术室外等着,他这回也算体验到陆桑安当时等他出来的滋味了。
“小乖别紧张,医生都说了没有生命危险,估计半个小时就能出来了,”林女士望了一眼后面跟着的警察同志,便说道:“你现跟警察同志做个笔录,做完笔录陆桑安就出来了。”
颜辞埋头搓着手上的血渍,但血渍已经干了,他就把手搓得通红,最后吸了吸鼻子,起身跟着警察做笔录。
颜辞向警方一五一十描述了事情的经过,警察让他先回去,等调查完再通知他们。
颜辞走在去陆桑安病房的路上,他想不通,为什么裴池会这么恨他?
他明明没有招惹裴池呀,为什么要故意黑他,甚至想杀了他?
次日清晨。
陆桑安从病床上醒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是找颜辞在哪儿,他一偏头就看见颜辞睡在一张小小的折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