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汤?”
蓁蓁艰难的重复了一遍,似在琢磨什么意思,随后怔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康熙挥了挥手,让江太医下去。
“皇上、皇上怎会想起喝这个?”
“朕不想给你带来痛苦。”康熙拨了拨她面前的碎发,语气轻柔,“喜欢一个人,就会克制不住的想要亲近,想要占有。但朕的靠近会给你带来生育的痛苦,那朕就只能选择痛苦的源头杜绝掉。”
“那您不想再要皇子了吗?”
“想要。可朕已经有了十个皇子,再多一个于朕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但你之于我,是雪中的炭火,必不可少。”
“我真的有这么重要?”蓁蓁不敢相信,舒舒觉罗氏对她的嘱咐,她一句都不敢忘。
“是与不是,以后你就知道了。”
康熙将面前的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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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小月子,但
一样要细心呵护着,不能吹风着凉,所以从那日开始蓁蓁就没下过马车。
时间长了,便被有心人察觉到,跑到太皇太后那告状。
“老祖宗,您可得出手管管了,贵妃娘娘怎能一直霸在皇上的銮驾上?她这副作态跟妲己、妹喜之流有什么区别?咱皇上虽是龙精虎猛,可也禁不住日日消耗啊,可别被她掏空了身子。”
听到这话,太皇太后的眼神立即变冷,“什么妲己、妹喜,照你的意思,贵妃是祸国妖妃,那皇上就是亡国昏君了?”
方才还说得滔滔不绝的妇人立马跪下请罪,“老祖宗,臣妇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太皇太后看向她,语气虽慢却透露着一股不可辩驳的坚定,“贵妃是皇上的妃嫔,职责本就是照顾皇上,呆在皇上身边又有何错?你若是无事,回去抄抄经书。再让哀家听到你乱嚼口舌,搬弄是非,你这舌头便不用留着了。”
妇人后悔不已,哆嗦道:“是,臣妇受教了。”
虽然太皇太后斥责这宗室福晋时义正言辞,但对于她说的话还是有些在意,便道:“苏麻喇,你去请贵妃过来。”
“是。”
听到太皇太后邀请贵妃过去说话,康熙有些惊讶,思索片刻便放下御笔,下了马车。
“参见皇上。”
“姑姑免礼。”
苏麻喇姑往马车上瞄了一眼,笑着问道:“不知贵妃娘娘可在车内?太皇太后命奴婢来请娘娘
过去说话。”
“她身子抱恙,不方便下车。朕跟你一块过去,亲自同皇祖母解释。”
既如此,苏麻喇姑便不再坚持,“皇上请。”
太皇太后看到康熙过来却不见贵妃身影,有些讶异,“皇上怎么过来了?”
“孙儿近日疏忽了给皇祖母请安,今日特来赔罪。”
太皇太后脸上笑意不减,“给我请安不是什么大事,你好好处理国事才是要紧的。不过,哀家今日听了几句闲话,说贵妃一直在皇上的马车内,有妲己、妹喜之态,恐误了皇上声誉。”
康熙神色肃然,“不知是何人在皇祖母面前搬弄是非?贵妃知书达理,温柔娴淑,皇祖母您是知晓的,当初还是您指了她入宫的呢。
贵妃一直住在朕的马车上,也是事出有因。前些日子贵妃小产了,需要静养,所有马车中唯朕的马车最为平坦,朕便留她住下来。”
太皇太后手里佛珠一顿,面上浮起一丝可惜之色。
“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女人小产,对身体损害亦是很大,你要嘱咐太医好好为她调理。”
“孙儿明白。”
太皇太后又道:“贵妃这一胎实在可惜,不过说起来,后宫里已经将近两年都没再传出喜讯了。如今贵妃身子有恙,皇上不妨亲近其它妃嫔,雨露均沾,为皇家开枝散叶。”
见过科尔沁的一众亲属,太皇太后对娘家的帮扶之意再度升起,想要劝皇帝亲近蒙古妃子,最好生一
个蒙古血统的皇子。
岂料,康熙掀袍跪下,“皇祖母,孙儿往后怕是再无子嗣了。”
太皇太后大惊失色,“为何?”
“在木兰围场狩猎时,孙儿从马背上跌落,伤到了要害之处,太医诊治后,说是对子嗣有影响。”
“怎会如此严重?哪个太医诊治的,哀家要亲自问问他。”
康熙一脸痛苦的摇头,“皇祖母,此事孙儿不欲声张,求您给孙儿留一个体面吧。”
太皇太后闭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最终道:“罢了罢了,哀家不问了。好在你已经有了十个健康的皇子,胤礽才学兼备,你再好生指点指点,亦是可靠的储君,不至于江山无继。”
但这事到底给她带来不小的打击,她疲惫的挥挥手,“你回去吧。”
“孙儿告退。”
皇祖母,对不起,请原谅孙儿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