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牌好?气的,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抱怨。
容艺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莫名被抽干了力气。
不知怎么地,她觉得耳根有点热,燥热地灼烧起来。
“没事。”
黑夜把她的心跳声放大。
她突然就失去了开门的勇气,后?悔着懊恼自?己太过矫情,明明是自?己做了噩梦,还硬生生要把别人拉起来陪自?己受罪。
她没开门,隔着门,有点心虚地问:“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说这话的时候,窗外刚好?有一道闪电劈过,“轰隆隆”一声骤向?,瞬间就点亮了潮湿的暗夜。
容艺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心脏狂跳,控制不住地跳,跳的她手都在发抖。
“这倒没有,”游赐站在门外,突然亮起来的闪电将他的五官轮廓照亮。他下颌线条干净利落,整张面孔苍白、阴翳,宛若一张白纸。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落在门上的影子,解释的很自?然,“是雷声太响了,睡不着。”
容艺听了才稍微放心下来,她舒了一口气,也跟着附和:“是很吵。”
不过她醒来倒不是因为雷声,而是因为她做的那个噩梦。
带着血腥味道的噩梦。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一团火红的血液、以及被打翻的奶油蛋糕。
然后?就会压抑的喘不上气。
她其实有很多年没有做过这个噩梦了。
容津刚刚去世的那个时候,她倒是会经常梦见,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做重复的、一模一样的梦。
这个噩梦后?来就成为了她的梦魇。
那个时候,她每次做噩梦,柳曼秀都会抱住她,安抚她。
她会忍不住哭,柳曼秀一边抱着她,一边安慰,一边也忍不住哭。
破旧潮湿的那件小平房里?,母女两抱在一起哭。哭声总是要盖过雨声。
而现在,她再怎么哭,都没有人安慰她了。
也没有人会再抱抱她了。
柳曼秀不要她了。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游赐目光垂着,他说话的声音总是淡淡的,叫人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外面雷声一直不间歇地在响动,一阵一阵的,时而明灭,时而幽黑,他的面孔像被镌刻过的玉瓷,格外清隽。
容艺一听这话急了,以为游赐的言下之意是要撇下她回去睡觉。
情急之下,她“咔哒”一声开了门。
只开了一道很小很小的门缝。
一道雷电闪过,刚好?落在那条门缝上,少?女的面孔出现在闪电与光影的交汇处。
明艳又憔悴,眼?睛有点肿。
她眉心微蹙,带着点商量的语气:“能不能先别走??”
像是害怕极了某人要走?似的。
话一出口,容艺就有些后?悔。回想起来,她这一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呢。
游赐个子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有所动容。
恰这时,有一道雷电响过,“轰隆”一声,缓慢又绵长,把整个昏黑的室内都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