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玥持剑顶着南崇的喉结,不顾月白的呼喊咆哮,背过身道:“送去宗人府受审。”
“公子!”
“完颜玥!你不能那样对他……”
南崇在宗人府被活活折磨了三个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那时候他小产过一次,当时遍体鳞伤骨骼尽碎,光就双手双足,指甲被拔肿胀青紫,只剩血淋淋的肉球,就算涂抹再多的药膏也好不了了,全身流的血多了他哪能注意的那么仔细。
他用这双恐怖的肉球手举着月白如沉睡般鲜活冰凉的尸体望天,听说他是意图行刺完颜玥被万箭穿心。
惜人心以坏,从此心死如灯灭。
月白就是南崇对完颜玥彻底绝望且毫无活下去的意念的导·火·索,以至于后来完颜玥怎么弥补、折磨他,他都宛若死灰不睁开眼瞧他一眼。
接下来这他妈过得是什么鬼日子??!
好好的一个纵横天下名扬四海的绝世将军,最后折在后宫凄惨成那副模样,连护自己身边人的资格都没有。
初晓想到接下来的遭遇就纠结心碎,南崇人设是忠君卫国正义凌然,雌伏于完颜玥身下后心中又只有他一个,他呈上的那封劝和书是双国有利的,被误会又遭遇那样的□□对待,恰逢月白又死于完颜玥之手,才心灰意冷毫无求生意念。
劝和书中言简意赅的写了大梁与邻国魏蜀赵三国危机四伏的关系,又写了赵国利弊得失的国情与排兵布阵等机密,就连山川地貌风土人情与民心所向都介绍的一清二楚。
南老太师若是看到这份劝和书肯定气急败坏的摔在南崇脸上说他通敌叛国,因为这简直就是替完颜玥夺下赵国做铺垫。
另一方面讲了休战主和对大梁的重要性,毕竟大梁国库空虚□□四起,在刨削百姓挑起战争,那就是自取灭亡了。
可惜完颜玥不明白他的心意,只道他是为母国与弟弟求情,仗着自己对他的宠溺干涉朝政祸乱大梁,才触到他的天威逆鳞,将他囚禁,看他受尽折辱杀杀他的气焰。
初晓一想事情就爱站在窗前发呆,不跪在御书房外呈上劝和书就会人设崩塌,但跪了又会让双方误会,初晓在不知不觉中又开始念叨完颜玥的名字,思考该怎么办呢?
童童在他肩膀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因为旁人是看不到的,它也就随心所欲的提意见:“解开劝和书的误会,会不会有所改变?”
初晓点头,但如何开解误会又不人设崩塌才是关键。
送膳的公公进来见南崇披散着墨发又立在窗前思春,嘴里时不时念几声完颜玥,冷若冰霜的玉容上时而划过担忧,时而蹙眉抿唇,显然是心系陛下。
小公公忙急呼呼的跑去领赏钱,说崇妃娘娘一早就站在窗前思念牵挂陛下,嘴里还念着他的名字呢。
小公公果真被赏了好大一锭金子,完颜玥穿着铁凯红裳,骑着战马点兵布阵,转头望眼欲穿的看着城门,淑贵妃皇后等好几个宠妃哭的呜呜咽咽。
不来送朕?还真是口是心非,不过他喜欢。
完颜玥嘴角上扬一甩马鞭,洪亮悠长的威严雄厚声音响彻云霄:“出发!”
“公子,完颜玥走了,终于不用三天两头的惹公子心烦。”月白对他只有厌恶,巴不得他战死疆场下地狱,毫不掩饰道:“希望他被暴民砍死永世不得超生。”
初晓回头厉声呵斥道:“住嘴。”这位小哥哥死就死在嘴上没个把门的还傻里傻气的一根筋,完颜玥知晓他在南崇心中举足轻重的位置没想置他于死地,在天牢关押几月走走过场,到时南崇出来自会送回他身边。
亏就亏在他视主如命,见南崇血溅当场被押去宗人府,就自责没护好公子不算还连累公子断了手脚筋脉被押去宗人府逼供。
当场震碎捆绑着自己的绳索抢过身边御林军的长·枪朝完颜玥胸前刺去:“我要为我家公子报仇!我杀了你!”
下场当然是万箭齐发将他射成筛子,在重重包围下公然行刺皇帝,不用完颜玥下令,四方御林军就先动了手。
见轰然倒地死不瞑目的月白,李公公颤巍巍的扶着唇齿苍白脸色透明的完颜玥,死个无关紧要的人断然不会将陛下吓成这样,只因月白在南崇心中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所以完颜玥才惊恐万分忐忑难安,他该如何向阿崇交代?
既然大错造成无力回天,完颜玥才找了最好的血玉含在月白嘴里,让他的尸身容貌三月不腐,得以延续到南崇见他最后一面。
完颜玥一离京城他手底下的暗卫就该活动了,从现在起这宫里宫外每个人说的每个字都会准确无误的被暗卫记录呈交给完颜玥过目,月白小哥哥,咱别在这种情况下公然咒皇帝行吗?
月白被公子数落越发气血上涌赌气道:“明明是他害公子被天下人耻笑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他替公子报仇。”
初晓被他的一根筋气到没脾气,顾及暗卫的同时出口便道:“你若伤他,我定让你……”而后转头不语。
月白愣愣的站在那里眨着睫毛难过,就让他怎样?杀了他还是?
初晓也觉得话说重了,毕竟月白对自己忠心耿耿处处为他着想,他道:“总之,以后不许胡言乱语,这些话我不想在听。”
月白闷闷应下出去了。
完颜玥练兵回来就接到暗卫的书信,在众多金筒之中毅然决然的先拿起南崇的那个金筒看,一字一句抚摸着竟然失态到好几天魂不守舍。
每每与诸将谈论军情都忍不住底底浅笑,收到好几次无端目光后他才稍稍收敛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