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乌云开始渐渐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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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着的风刮过街道和巷子,天空中的黑色越涂越浓,空气里的湿度增大,不少行人已经裹紧衣物,埋着头匆匆往家里赶。
巷子边转角处的阴霾中,一个戴着黑色兜帽和口罩的少年正蹲着,低着头安静听着电话。
“……总之,我下个月从莱伊斯回国,你先别告诉爸妈,”电话那头传来迟疑的声音,“耀星,你在听吗?”
“嗯。”少年的眼睛盯在屏幕上。
对方挂断电话。
他的附近,三三两两的流浪汉醉酒、抽着叶子七倒八歪,酒瓶跌倒,易拉罐随风骨碌碌滚动到他的脚边,但他面不改色,没有理会分毫。
直到手机定位上的地点安全地移动到了星标的家宅住址后,他才放下心来。
他将手机揣进口袋,靠着墙,缓缓站起身。随着他起身,身后硬木制的棒球棍也逐渐显露出来。
他压了压兜帽下鸭舌帽的帽檐,抬腿跨过躺在地上的几名流浪汉,朝着七绕八拐的巷子深处走去。
大概十几分钟后,百米远处逐渐出现了几名身影。
身影互相搀扶着,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大。
最前面的那个女生在打语音电话,语气怒火冲天:“那女生简直他的是个贱人,下手重得要命,现在疼得我半边胳膊都抬不起来。”
电话那边女生的声音又闷又沉:“早就说了,季殊只是在给我补习而已,你们为什么要在公共场合对她动手?过去的事让它过去,我根本不想追究。”
纹身的女生动了气,扯到伤口,吸了口冷气,抬高声调:“好好好,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是我犯贱!以前觉得你豪爽直率,有仇必报,没想到现在也玩起那一套来。怎么,也被弗兰德的风气迷了眼?”
阮思安简直无话可说:“在这里跟我吵架,你还不如先去医院看看伤。”
“我现在真怀疑那时候那一个瓶子过来,我的脑袋得保不住。,过几天老子非得找人弄死她!”
阮思安提心吊胆:“……我警告你,别乱来,你才从里面出来不久!”
纹身女生旁边的跟班和秦佳连忙连哄带骗拿过来手机,说了几句好话。女生揉着肩膀,一边抽气一边咒骂着,但是很快,她顿了顿。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秦佳忙着跟电话里的阮思安打保证,没反应过来:“什么?”
“脚步声……”
她忽然也瞬间一滞。
毛骨悚然的感觉攀上她的后背,手臂上都爬起鸡皮疙瘩和冷汗,冷风嗖嗖地吹在漆黑破败的小巷子里。
秦佳想转身向后看去。
但是还没来得及。
硬物带着雨点的冷风迎头砸来,不偏不倚、带着十成十的狠意。
秦佳被闷头一棍敲得两眼一黑,大脑嗡鸣起来,痛意漫向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