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里只是一道墙缝,什麽都透不过来。但现在,却更像是有什麽虫在另一边把它挖得更大了。
久违的阳光照在他脚踝上,带来一点温热,这也是近几天来,泽兰头一次这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他闭上眼,开始评估身体现在的状态。
翅囊处虽然传来刺痛,但是他的翅翼还在。
翅翼是一名军雌在战场上最重要的利器,不单单是为了飞翔,硬化后的翅翼可与激光剑媲美,能斩断最兇猛的星兽甚至是金属。
没翅膀的军雌,上了战场跟瘸腿拄拐没什麽区别,都是战斗力大幅下降的残疾虫,迟早葬送星兽之口,运气好的就是早早退役。
前两天被动的虫化已经耗费了他太多体力,泽兰现在身体机能的各方面都已大幅度下降。
雌虫在遭受巨大创伤时,身体会开啓保护机制,强制进入暴动虫化状态。
但这种防御状态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身体到达极限后,雌虫虫化的铠甲也会越来越软,直至没有任何攻击性与防御性。
之前正是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重伤了前两个管教虫。
沦落这般境地,他需要养精蓄锐,找到好时机之时,才可以再一击反杀,逃出生天。
脸上滑落的鲜血打断了他的思绪。
脸上的伤口更加严重了,不需要镜子,泽兰都知道他毁容了。
在虫族,向来是雌虫向雄虫求偶,雌虫只有拥有好皮囊与至高的权利财富,才能获得雄虫获得青睐。
毁容对于一只雌虫来说,无异于永久丧失求偶权。
但在泽兰看来在,这完全算不上什麽。
他五感没有受损,能听见、能看见、能闻见,就还不算最坏的情况。
而且下巴也已被複原,能够重新说话了。
泽兰脑海再次浮现出昨天的管教虫。
一片界限分明的黑与白。
一身黑衣,以及在虫族中少见的黑发黑眸。
管教虫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仿若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虫奴,而是什麽没有生命的玩具、器物,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弄,用坏了丢掉就是。
举手投足间无悲无喜,动作稳健从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是抖动,看得出是个心狠手辣的老手。
想想也是,在他接连伤了两个管教虫之后,新派来的怎麽可能是个善茬。
到了交易所,所有的虫奴都是待售的玩具,在出售之前,每一个玩具都会经受非虫的折磨与管教。
新的一天已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