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深渊公主,你的妹妹,在同第六席接触后便不知去向,鉴于那不勒斯毕竟是你们深渊的地盘,这件事还是归结于你们的内部私事。”
空笑了:“愚人众颠倒黑白的本领,倒是一流。”
侍者送来最后一份甜点,仆人点头对他道:“你去忙其他的事吧,这里不需要人。”
侍者收到指令便出门离开,离开前关上的包间的门。
一扇门,隔绝了外界蠢蠢欲动的视线。
仆人叹了一口气,道:“有时候,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也许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空不动声色:“怎么?愚人众第四席,居然也会厌烦黑手党的规矩?”
仆人说:“听你这么说,你倒是深渊的坚定拥护者。那自从你的妹妹离开后,你就没有一个瞬间的懊悔?”
不懊悔,那是不可能的。
空垂眼,去看透亮的金丝茶杯。一滴蒸馏水从杯壁滑下,打碎了茶水中倒映的,他的身影。
是他亲手逼走了自己的妹妹。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仆人很满意空的暂时沉默,正当她打算再说什么的时候,包间外传来敲门声。
仆人在敲门声中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愚人众本来就不曾打算从深渊这里拿到什么好处,只是一次普通的震慑罢了。”
她取回自己的大衣,简单披到身上,走到门边,手放到门杆上,又回头补充说:“凭你的本事,应该不会找不到他们吧。你们兄妹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不感兴趣,但至少你在她离开后,也算是做了些身为兄长该做的事。”
空同样起身,以沉默回应,目送仆人离开。
仆人离开餐厅后,空捏了捏眉心,对敲门的属下说:“有什么事?”
站在门外的,是荧离开之前用麻醉枪袭击的那个人。荧和散兵离开那不勒斯后,他被姗姗来迟的几个同僚拍醒。
中了麻醉枪的人还在迷糊:“你们都被荧小姐杀了吗?”
同僚们好气又好笑,有人给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问:“你是最后一个见到荧小姐的?她去哪了?”
空在那不勒斯的大街小巷找了很多天,才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他的妹妹再一次离开了他。
空这个时候才停下来,他试着去想关于荧的一切。
他想,十二年前,孤儿院被愚人众收编的时候,荧离开他是替他考虑,她以自己为筹码,为他争取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身为荧的兄长,他不可能不知道荧的用意,但当时他满心都是痛苦,他不能接受妹妹为了自己成为愚人众的棋子,他痛恨自己无知无能,于是愤而出走,来到国境另一侧的那不勒斯,加入当地的黑手党深渊。
荧离开他,是为了他。
而他离开荧,是出于自卑。
部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空听见部下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