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哑着嗓子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兄长一愣,露出无奈之色。
“什么死不死的,你才多大就想着死。”他说,“好好歇息,等病好了,兄长带你去逛芙蓉园。”
想到芙蓉园,我就又想起了那人,鼻子又是一酸。
“我……我不去芙蓉园……”我哽咽着,赌咒一般,“我再也不去那里……再去那里我变猪……”
兄长“啧”一声:“怎又哭了起来,不去就不去。”
说着,他又拿巾子给我擦脸。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看着他:“兄长怎不问我为何哭?你都知道了,是么?”
兄长沉默片刻,道:“若你指的是你和齐王的事,我确实知道了。”
“那……”我咬咬唇,道,“父亲呢?”
“就是父亲告诉我的。”兄长道,“否则,他怎会急匆匆要你去洛阳?”
那日离开齐王府之后,我就想到了这些。
一切如我所猜测。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父亲如何知道的?”我问。
“杜行楷之事,牵扯的秘密太深。知道此事的人,父亲是一个。圣上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便让父亲亲自接手。那正正就在太子被废之后。经过太子之事,父亲岂敢怠慢,自是全力追查,连齐王府外头也布下了眼线,将齐王的动向监视起来。不料,竟是被他的人发现了你和齐王在一起。”
后来的事,也就不必他都说了。
“父亲气我么?”过了好一会,我问道。
“气自是气。”兄长道,“但父亲倒也不怪你。放心,杜行楷已经死了,此事也就此了结,我们日后都不会再提。”
我微微颔首。
“圣上会不会……”我犹豫片刻,道,“会不会杀了他?”
“齐王么?”兄长问。
我紧抿着嘴唇,少顷,点点头。
“不会。他不是杜行楷,堂堂亲王,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罪证,那么多人看着,圣上凭什么下手?”兄长道,“不过,他不能再留在京中。圣上已经下令,让他就国。”
“离开京城去齐国?”我讶道,“而后呢?”
“还有什么而后。”兄长道,“他去齐国,说是就国,其实是要软禁取来。这辈子,他都不能离开,就在齐国终老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头僵硬地点了点。
“原来如此。”我轻声道,说罢,躺回榻上。
——
齐王要离京去齐国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这样的大事,我的密友们全被惊动,就连就不曾见面的明玉,也破天荒地和她们一起来到了我家里。
她们以为我这病是为太子生的,先是慰问我一番,告诉我太子反正长得不怎么样,不必为他伤心。然后,她们就说起了我最不想提起的那个人。
她们眼睛红红的,看上去比我还难过。
“阿黛,”一人对我说,“前些日子你都在洛阳,我们每日听着齐王的消息,可是揪心死了。原本盼着圣上能开恩,只惩治杜行楷一个,莫与齐王计较。可齐王还是被赶出了京城……”
说着,她悲从中来,拭泪抽泣:“以后我等再也见不到齐王了,这京城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