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所有进去的士兵无功而返时,明邪唇角轻扬,至少他保全了自己的皇妹。
他的生与死已经不重要了。
明娄捂住颤抖的唇,害怕发出一丝的喘气声。她从缝隙中盯着明邪所在的那个方向,无声的念着“不要”两个字。
“皇妹…皇兄先走一步了。”明邪趴在地上轻笑着。
昆军的弯刀直上而下,明邪脖颈鲜血直流,血染红了地。
“世人皆说淮国美人多,还真是如此,这昭昭殿下就美得不可方物。”
明娄被关押在昆国的地牢中,昆军的谈这些话的时候她刚从脏乱的地上趴起来。
明邪的希望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开朝以来,又有哪个国家的王孙贵族逃脱亡国丢掉性命的命运。
明娄低眼看了看自己□□满是污物的脚,苦笑了一阵。她的记忆中有道清瘦的绿影,每每皇家围猎之时,在她跟着那人走到半道脚磨得生疼的时候,那人便会蹲下来耐心的脱下鞋子帮她揉脚,然后再轻柔的帮她穿上。
这些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她孤身一人,成了亡国公主。
现在的明娄什么也不是了,既无人宠爱,又成为了昆国的阶下囚。
昆国之主现下为何留住明娄,他不想让淮国公主这等天仙尤物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待到几日后,他要举国欢庆吞并了淮国一事,更是会在同一天与淮国公主昭昭举行婚礼。
明娄知晓这事已然身处于铜镜前,她看着铜镜中今日凤冠霞帔的自己不免悲哀的落起了泪,
进入昆国朝堂前,她依旧还是将那枚玉冠抓得紧紧的。
昆国的众臣直勾勾的盯着曾经淮国的公主,若是淮国同意与昆国联姻的话,想来也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明娄今日一袭红妆,却不是为了她那个心底倾慕已久之人所穿。
昆国国主从高堂缓缓走下来,众臣议论纷纷之时,他才发现他今日的新娘任性而为到连红绣鞋都未穿。
这在众臣眼中可是大不敬,此时两旁的大臣不免开始躁动,昆国国主抬手制止他们的言论,众人立马闭上了嘴。
他盯着明娄的眼里带着些柔光,并未像百姓口中所传闻的那样凶神恶煞,走哪里都是一片血流成河的恶毒性子。
他吩咐道:“鞋子同本王拿来!”
身边的部下立马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托起一双红色的绣花鞋,与明娄今日说什么也不穿的是同一双。
他刚要缓缓蹲下身去时,这时候周边的大臣大喊想要制止自己君王这种贬低身价的行为。
“王!不可啊!历朝历代可从未出现过君王跪于哪个女人的裙摆之下。”
男人有些生气,“庸俗!昭昭殿下今日嫁于本王,那今后便是同本王携手一生之人,爱卿何出如此谬论!更何况,昭昭殿下是本王倾心已久之人,这等小事不足如此大惊小怪。”
与大臣辩论后,他半蹲在明娄跟前,一手托着她细小的脚踝,一手将红绣鞋送进了她的脚。
他抬眸温柔的对视着明娄那双黑眸,“本王不强迫你做任何事,包括穿鞋这件事,但你若是不穿鞋着凉了,或者伤到了脚本王会心疼的。”
明娄恨意十足的瞪着他,若不是面前之人,她又怎能失去一切。
退朝之后,明娄不肯跟着下人去男人的寝宫。
男人穿着喜色朝服,命人将朝殿的大门关闭后,吩咐所有下人退去,其中不乏有人关心自家主子会被行刺,但男人却笑着说无妨。
朝殿内燃起两行红烛,男人的五官俊秀,轮廓清晰,到不像是一个生活在草原上的人。
他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明娄,随即悠闲的坐了下来,他柔和的笑道:“本王说了,昭昭殿下想做什么,本王定不阻拦,哪怕是现下不想回寝宫也无妨。”
他再次摇头笑笑:“那好,今晚本王就在此陪你了。”,男人斜撑着身子,欣赏着跟前的美人。
明娄到是此刻一言不发,任由眼前之人如何的聒噪。
男人忽然的撑起身子,缓缓向明娄这处走来,他宽衣解带,褪去了上身的外衣,明娄吓得退去了几步,明娄自己却是突然脚下一空,接着被这人突然搂住了腰肢,明娄脸色红了一大片忙推开他。
男人褪却上身最后一件里衣,诱白的皮肤坦露无遗,这到不像是一个草原男人所有的肤色,更像是半生都不曾摸过刀剑的文弱书生,亦或像一个女人。
但这人浑身的肌肉紧实,宽肩窄腰,胸口上有无数道不规则的疤痕。男人步步紧逼,轻声问她:“殿下,你连臣也不认识了吗?”
明娄带着疑惑目光:“你是……?”
男人脱口而出她思念至极的两个字,“清奚。”
明娄顿时拖着有些繁重的凤冠霞帔来到他跟前,她眼睛忽的泛起泪光,“你…你真的是清郎?”
面前是个男人,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后者点点头,将手腕上那根昭昭殿下曾经送予她的红绳展露出来,“这个,殿下可还记得?”
明娄见此,激动的触着那人的脸,“清郎,真的是你。”,随即她一把将他抱住,“清郎,我好想你。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突然又反应过来,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你不是!你不是清郎!清郎是女儿身,更何况,我是亲眼看见她死在战场上的,怎么可能!”
男人意要接近她,“这个身体是他的!可这体内的灵魂是我啊!我真的是清奚!”
明娄哭着说:“可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