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一点点顺着他的掌心溢出。
长渡看向竺叶的眼睛,她的瞳色若不仔细看,必定是认为是黑色的,但若她兴奋得话,瞳色会变成浅绿。
银蛇啃噬着腐肉。
一时寂静下,长渡忽然问道:“这是你第几次来中原?”
竺叶支着手看向长渡的手面,她发上的银铃铛微晃,声音清脆道:“我第一次下山。”
她想了想,抬眼看向长渡,眼睛亮亮:“我以前住在山上,那山叫做月亮山。我是被巫阿爹捡回来的,巫阿爹喜欢睡觉。”
她说到此,声音低了下来,不太高兴道:“我总是一个人,没人和我说话。”
长渡心下微疼,他睫毛微颤,却又道:“你们在山上用什么语言交谈?”
竺叶奇怪的看了长渡一眼:“当然是用苗疆话啊。”
那她从未下过山,为什么能熟练的说中原话?
长渡不由自主的滚了滚喉结,他垂了垂眼睛,刚想说话,就听到竺叶“欸”了声,她快速伸手拽过蛇尾巴。
“你干什么!”
小银蛇委屈又讨好的缠了缠竺叶的手腕,眼睛还盯着长渡的血看。
好好喝。
竺叶不高兴的将小银蛇缠成个圈,扔到墙角处,她鼓了鼓面颊,用苗疆语道:“他是我的!”
长渡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只是垂眸看她,轻声问:“你想学中原字吗?”
竺叶拿出个药瓶,倒在长渡的手腕处,又用帕子缠了一圈,她似乎才听到长渡说得话,抬头看向长渡,随意道:“随便。”
她的头发随便绑了个麻花辫,看起来乱糟糟的,玉面白净,软乎乎的。
长渡手指微不可察的痉挛了下,他下意识偏了偏头,避免自己总是盯着她看。
“好看吗?”
长渡闻言,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竺叶拿着件鹅黄衣服,唇角弯弯的看着他,他慢半拍道:“好…看。”
那是他刚给她买得衣服。
竺叶扒了扒衣服,又伸手戳了戳首饰,没了兴趣后又拿起串糖葫芦,咔嚓咬着吃。
她高兴了,自是对着长渡眉眼弯弯,想起他刚才说得话,从床上跳下来,兴高采烈道:“不是说要学中原字吗?快点,小结巴!”
午时过后,天边落了雨,烟雾升了起来,笼在桑蚕镇的上方,行人纷纷持伞而走,可湖面却行着小舟,舟面上仰躺着着红衣的青年,荡至芦苇丛处,锦鲤纷纷冒出了头,围在落在水面的红衣上。
天地寂静,水珠溅落。
诡谲又奇艳。
狂风混着水珠带至檐角,推开了窗,长渡起身将窗户关紧,竺叶不满的将笔杆“啪”得一声拍在桌面:“我不写了,你这简直是虐待!”
长渡依窗好笑的看着她:“怎么虐待你了,不是说好练习二十个字吗?”
竺叶鼓了鼓面颊,她指着宣纸道:“我不是练习二十个字了吗?你凭什么说让我重写!”
宣纸上满是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