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舅母说的是。”
玱玹想了想,又说:“舅母,不知道姐姐得了什么病,可严重?”
西陵夫人是过来人,她自然明白玱玹千里迢迢跑到古蜀来做什么,自已女儿回来后状态也不对,经常发呆,自已就觉得她心中有事,现在玱玹过来,一切再明了不过。不如给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有什么说开了就好,这样想着,西陵夫人说道:“她不过是前几日贪凉,吹了点风,有点咳嗽,难为你这么惦记她。”
“柔雪,带陛下去听雨阁见见小姐。”
西陵夫人又转头对玱玹说道:“你且去,别怕,一切有我呢。”
看着西陵夫人那洞悉一切的目光,玱玹心中不禁有些汗颜,笑着朝西陵夫人行了一礼,跟在柔雪身后,去了听雨阁。
到了听雨阁外面,玱玹停下了脚步,柔雪疑惑地转头看他。
“我就在外面等着,柔雪你还是进去禀报一声。”x
柔雪点头,推开房门进去。
不一会儿,柔雪走了出来,她面带愧色,冲玱玹摇了摇头。
“既如此,我就在这等着,姐姐什么时候愿意见我我就什么时候进去。”
柔雪一惊,劝道:“陛下这是何苦呢?主子说不定过几日就愿意见您了,您还是去好好休息吧。”
玱玹坚定地摇了摇头:“下药一事本就是我做错了,不管我有多好的理由,都不应该对姐姐下药,姐姐不愿意见我也是常理,我就在这站着,姐姐若是原谅我了,自会见我。”
柔雪又劝了几句,实在是劝不动,摇摇头,自已进了听雨阁,去服侍阿梨。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古蜀的的初冬时节的冷并不刺骨,可是带着寒霜的凉意会渐渐渗透身体。玱玹站在原位,一动不动,屋里的人也不出来,只不过间歇传来一两声咳嗽声,牵动着玱玹的心。
表白
远隔千里的时候,玱玹总觉得自已的心好似大海里面的一叶扁舟,随着风浪摇摆,飘忽不定。现在近在咫尺,哪怕隔着一扇门,自已的心却好像扁舟找到了码头停靠,就这样安定了下来。所以玱玹心中虽急,却并不慌乱,只要在跟前,姐姐总会有原谅他的那一日。
只是听着姐姐的咳嗽声,玱玹不免心中担忧,在他心中,阿梨姐姐一直是睿智,明理,坚强的样子,没想到会有生病的时候。他紧盯着那扇门,想要进去看看,又不敢去,便踌躇在原地。
屋内,阿梨一手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一边看书,只是书上的字半个也入不了眼。
柔雪看出她神不思蜀,柔声问道:“主子,真的不请陛下进来吗?”
阿梨重重的叹了口气,她也是没想到玱玹会丢下政务跑来。她原想着等时间再久一点,就慢慢恢复联系,保持平淡的关系就好,可是玱玹的突然出现,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柔雪见她不说话,有心想要撮合两人,便说道:“陛下看着清减了不少,刚才用膳也没吃几口,我担心陛下这样,身子受不住。”
阿梨关上书,抬眸看了柔雪一眼,柔雪就闭紧了嘴,不再言语,反正该说的她已经说了,现在就看主子的心意。
听雨阁不算正经的居室,不过有个花厅,有间书房而已,建在荷花池中,下雨时可以在这坐着看书,聆听雨水滴答的声音,因此取名听雨阁。
池中的枯荷并未拔去,夜色渐浓,雾气也厚重起来,玱玹的身影在灯光映射中,也逐渐模糊起来,枯荷也影影错错,让阿梨一夕之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办宴会的夜晚,玱玹也是这般立在枯荷之中,身形俊逸,飘然若仙。只是如今看上去,果然消瘦不少。
阿梨心中的柔软仿佛被触动了一下,她心中一叹,对柔雪说道:“罢了,你去准备点暖和和的锅子,端上来。”
柔雪甜甜一笑,应了。她出了听雨阁,走到玱玹身边,声音里都带了几分高兴:“陛下,主子请您进去。”
玱玹喜不自禁,点头,大步走进了听雨阁,一眼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影。
瘦了。
“姐姐,你怎么瘦了。”
听到玱玹的声音,阿梨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强忍着,低着头,不去看他,也不言语。
玱玹看她这样,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他缓缓走到阿梨身边,抬起手,牵住阿梨的衣袖,轻声说道:“好姐姐,你理理我。”
阿梨只觉得心尖一颤,她的视线从玱玹的手上划过,只见手指修长,恰似青葱的竹节,笔直而挺拔,正固执的牵住自已的衣袖。阿梨抬眸,将目光移到玱玹脸上,一眼就看到玱玹满目的哀伤和哀求,眼眶微微泛红,像是被晚霞映染的天际,透着一丝令人心疼的凄楚。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玱玹,才发觉自已以为忘了的相思已经刻入了灵魂深处,这一对视,好像灵魂都被电击。她忍不住抬手抚摸上玱玹的脸庞,玱玹才放开衣袖,按住阿梨的手,不让她的手抽离开。
两人手相碰触的那一刻,仿佛电流袭过全身,奇异的酥麻感从手上传来,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一时之间,两人只觉得心中百转千回,缠绵悱恻。
玱玹紧紧握住阿梨的手,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温度,舒服的闭上了双眼,只觉得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被化解,心中的苦涩稍去,取而代之的是心尖上泛起的点点甜蜜,觉得自已一直以来的相思有了回应,从此自已不再孤单。
“姐姐,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玱玹弱弱地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