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愤愤:“范云瑾!你隐瞒纵容在先,倒是我们做错了?”
范云瑾低头:“孩儿不敢。”
安静许久,没等到父母接下来的话,他从怀中摸出那柄梅扇,打开看看,笑意温柔。
“母亲怪我隐瞒,我却担心父亲和母亲对他不利。是孩儿将你们想得太坏,竟然没有阿霄聪明。”
范云瑾举着扇子看了许久,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把这个扇子递到父母面前,第一次把自己和玉霄的故事说给他们听。
“我和阿霄,十三岁相识。”
“我们同龄,我是荣国公府高高在上的少爷,他只是玉伯父身边一个长得好看些的小萝卜头。”
“他会做菜,又是淬鸢楼名厨的儿子,我觉得奇怪,这世间不乏男子入厨的,却没有一个长得这般好看的男子入厨。”
“那是他热爱的事情。阿霄常与我说,希望走遍天下,去尝尝各地的美味佳肴,他也要会做,要做就做一个手有食材便可成汤的人。那么美好遥远的梦想,却只存在于与我闲聊之中。”
“后来他送我这把折扇,画着梅花的扇子。他说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厉害到人人都称赞,称赞他的手艺超过了玉伯父。”
“……所以没必要再游历天下了。”
哪有什么没必要,只是他在离开星京之前,找到了更重要、更值得的人。
范云瑾眼睛湿润,回想起他们五年的情意和爱,那是再多时光都抹不去的美好回忆。
“我接了这么重的礼物,怎么可以负他呢。”
隔着院墙,隔着一条街,隔着两户人家,隔着两处宅子。
范云瑾跪在荣国公府,玉霄睡熟在旗王府。
这是第一次,范云瑾觉得与他的距离最近。
近到像是强力磁石的两极,疯狂吸引对方,远远都要相拥。
范卓和夫人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跪在下首的范云瑾,他平静地说着故事,他们认真地听着。
“云瑾。”
终于,范卓先开了口,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停下,吐气。
“你好好休息吧,一切等玉公子伤好之后再说。”
他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不知道需要拖到什么时候,但目前能做的只有这个。
范云瑾没说话,捏着扇子,重重又磕了一个头。
回到院中,自己的家里,一切陌生又熟悉,上次在这儿住着的时候,他还是荣国公公子,玉霄还是兢兢业业的淬鸢楼厨子。
范云瑾将自己关在院子里,没日没夜地继续练着他的武功。
然后每日会出门一趟,去旗王府看看玉霄,待不到一个时辰再回来,继续练。
玉霄受伤这段时间什么都不用做,在王府像个少爷似的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