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群女人唇枪舌剑“围攻”,成都王招牌式的“贤王”笑容终于维持不下去了,眼神凌厉地朝殿外使了个眼色。
这时候我才发现,成都王带了许多人进宫,有些是王府护卫,有些明明就是御林军,可仔细一想,御林军统共才一万人,除德胜门那边抗击龙虎卫之外,其余的几道宫门也需要人把守,一万本来就不够了,哪里还有人供成都王差遣?
如果到这时我还没悟出什么,那就太迟钝了,御林军是护卫皇宫安全的禁军,跟黑衣卫一样直属皇帝,成都王能指挥御林军,只能说明,御林军已经倒戈,又或者,御林军早在这之前就已经在这位“贤王”的掌握中。
我顿时心慌意乱,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皇上的安危,派去的人迟迟没有消息,我就不该那么盲目乐观,坚信皇上会没事。一向低调的成都王会大摇大摆地闯进春熙宫挟持我,肯定是有所依恃,难道,皇上已经落到他手里了?
不会的!我强迫自己打消这可怕的念头,如果皇上已经落到他手里,他根本不需对我这般客气,还演出长兄长嫂关心怀孕弟媳的恶心戏码,他敢露面,皇上那边可能情况不妙,但还不至完全绝望。
做好了心理建设,我在主位坐定,冷冷一笑道:“王爷该不会以为,仅靠这一万人的御林军,就可以发动宫廷政变,把皇上推下台,然后自己坐上那蟠龙宝座吧。”
成都王脸色阴沉,眼里杀气陡现,但到底是老谋深算之人,以谨慎为第一要义,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仍不会正面承队什么,只是含糊其辞又颇带威胁地说了一句:“娘娘怎么知道御林军只有一万呢?”
“御林军是皇上的嫡系直属,他不可能连御林军的编制人数都搞错。”
“皇上是没错啊,他的御林军是只有一万人,本王的御林军可不止。”
我故做惊恐状,手颤颤地指着殿外问:“你是说,那些穿御林军服饰的人,并非真的御林军,而是你的私人武装,故意穿成那样带进宫的?”
我越表现慌张,成都王越得意,笑容可掬地说:“娘娘不笨嘛,这么快就想通了关节,不过有一点娘娘说错了,他们是真的御林军,如假包换。”
看来,皇家子弟,不管外表装成什么样,都改不了骨子里的那股子骄狂气。
我可没兴趣跟他打哑谜,直接揭穿道:“王爷的意思是,你的私人武装就是如假包换的御林军,王爷就这么自信一定能取皇上而代之?王爷别忘了,离这里不远处的二道宫门外就有勤王的龙虎卫,还有勃阳侯,本宫相信他正急如星火地赶来京城救驾。”
成郁王为之一哂:“他就赶来了又如何?一切都已成定局。”
什么意思?难道皇上真的已经落到他手里,不然他何以如此笃定?
正疑虑忧急,成都王再次开口:“娘娘,别磨蹭了,走吧,你放心,不管怎样,你肚子里杯的都是皇家血脉,小王是他的伯父,又怎么会舍得害自己的侄儿。”
哄鬼去吧,琰亲王还是皇上的亲叔叔呢,你不过是皇上的堂兄而已,帝王之家为争权夺利,亲父子尚且刀剑相向,何况是你们这种比陌生人还不如的所谓兄弟。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装腹痛了,稳稳地在椅子上坐定,看他如何作为。
眼看成都王的人不顾拦阻欲强行进殿,弄珠往殿门口一站,大声说:“贵妃娘娘有令,跟随成都王来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御林军.而是逆党假扮的,尔等不必须忌,一律格杀勿论!”
“敬酒不吃吃罚酒!”成都王哄骗不成,完全撕去了伪善的面具,身形鬼魅般移动,迅速掠到我身侧,一把抓去,竟把弄月提了起来,狠狠地摔出两丈远,正好撞到墙角的立柱上,咚地一声,在柱子上留下一滩血,人像破布一样摔到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原来,这位王爷还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难怪敢作乱。
宫女们吓得直抖,惊叫声响成一片,即便如此,她们也没有丢下我自己逃命,而是继续紧紧地围住我,甚至弄月的空缺也立即有人填补上。弄珠愤怒地说:“想动娘娘,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成都王冷酷地笑道:“就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本王怕脏了自己的脚!本王数三声,谁不让开,谁就得死!门外这些御林军可都是单身汉,本王要是把你们赏给他们,就算是尸体,他们也会很乐意享用的。”
“这就是百姓口中的‘贤王’,真是天大的讽刺!”我不怒反笑。
成都王没有丝毫的羞愧之色,振振有词地说:“你那乱伦的奸夫皇弟,心狠手辣的程度比本王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在西京拉闸放水,淹死了全城百姓,然后栽赃到皇叔身上,又狠毒又无耻,这样的败类,怎配做皇帝!”
“若不水淹西京,淹死匈奴王和他的十万精锐,任由匈奴长驱直入,你的封地成都首当其冲被异族的铁蹄践踏,你早已是亡国奴了,还有脸在这里乱吠。”
“若真如此,现在坐在皇帝宝座上的早就是我了,你那乱伦的弟弟早死了是真的。”
“原来,通敌卖国的是你!”
“本王只想因势利导,借匈奴之手除掉根本不够资格当皇帝的人,等本王登上大宝,自会驱除蛮虏,收服河山,让我们天佑王朝更繁荣昌盛。这本来就是我父王打下的江山,先帝谋害自己的手足窃取了帝位,子孙活该不得善终。”
“别忘了你们是血脉同宗,先帝的子孙也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