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想到这个人会和她记忆里的某一张面孔重迭。
重迭到让书悦觉得是自己眼花,她定睛仔细看了两秒钟,后来忍不住被逗笑——被命运这双手给逗笑。
一切的巧合发生在她和江斯淮之间又好像如此天然的合乎情理,他们究竟是怎样的缘分,要在生活的每个环节都有所相遇。
书悦忍不住说:“原来是这样的江律师。”
这是书悦第一次看见工作状态的江斯淮,很久以后,她依然忘不掉这个让她一眼惊艳的场景。
隔壁商场在搞促销活动,四台超大型的制冰机尽忠职守降下盛大一场人工雪。
这是港岛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雪,江斯淮撑着一把黑色长伞,律师袍外罩着一件深黑色大衣,线条利落又明朗,在身边若干律师和助理的带领下显得倨傲又冷漠,却忽然又回过头,把伞递给徐小萍。
茫茫雪景中,他一派温和从容。
“您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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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悦在大二上第一门专业课的时候,季争渡对她提的第一个问题是:司法裁判的基石是什么?
她当时答:情理法。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学习里,书悦更多的感受到的是法与理这两个字,她有时候也疑惑,作为基石之一的“情”该如何体现?
作为律师,与客户保持一定的专业距离是必备的操守,过于强大的共情能力会影响对案件的分析和判断力,同样,工作和情感的牵扯不开,反而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可避免的麻烦。
但她今天在江斯淮扶起徐小萍的那一时刻,好像有所感悟那个“情”字在工作中的尺度。
在她短暂的感悟中,电梯叮的一声响起,江斯淮从电梯间走出来,他周围围了不少好奇案子的新律师,大家三三两两问他庭审细则,都好奇的不得了。
笑话,这案子可是标了7个亿。
江斯淮低头看了下时间,当机立断道,“先面试。”
书悦本来准备战斗的勃勃雄心,这会儿像个小鹌鹑一样缩到最后。她有一瞬间是想偷偷跑掉的,但是转念又想了想,又不是她故意来面试,为什么她要当这个逃兵?
想到这儿,书悦又跟着最后的位置慢慢走进去。
迈进门槛的一瞬,徐小萍忽然拉住了她衣袖。
她胆子很小,连声音也很小,一开始书悦没听清,后来半蹲下来配合她的身高才听明白她问什么。
她问:“你们这儿办一件案子要多少钱?”
原来还是担心费用的事,行业内收费标准没有统一,书悦也不知道江斯淮的习惯是什么。
于是她只好宽慰拍了拍徐小萍的肩膀,对她莞尔道,“如果您找我,大概会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