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提前开好了充足的暖气,刚进门,就有服务人员递来了干毛巾和热水。
书悦怕感冒,端着杯子低头小口喝水,她找了最里面的一张床躺下,房间里有很微小的电流声响起,然后是吹风机启动的声音。
她下意识回头看,原来是江斯淮拿来了吹风机。
吹头发的噪音很大,说什么都不太能听清,江斯淮把口袋里刚刚冲洗好的照片递给她,继续为她吹头发。
大概从来没有吹过这么长的头发,他的动作总是透着一股生疏,但好在动作还算轻柔,掌心有几缕因为漂染而断开的碎发,他扔进垃圾桶。
随口道:“漂染还挺伤发质的。”
他还记得看见这姑娘的第一眼,秋冬里略显黯淡的多瑙河畔,她一袭乌黑秀丽的长发,像最鲜艳的色彩掠过。
“那我也要试试。”
书悦低着头看他给的那张照片,应该是前几天她第一次上船的那一天,她和cra炫耀自己新染的头发,在一片正好的金色灿阳下,她笑的无比灿烂。
她喜欢这样的自己,随性的,自在的,张扬的,不用被贴上任何标签的自己。
书悦把这张照片收进自己的口袋,微微侧过头和他继续刚刚的话题。
“我妈妈不让我做的事情,我都要试试。”她笑着吐槽自己,“这个发言像不像十七八岁的青春期叛逆小朋友?”
江斯淮手上的动作不停:“你不就是吗?”
吹风机呼噜噜的噪音极大,要想听清楚彼此说话的声音必须要挨得极近,江斯淮手背抵在她耳后的位置,他一低头说话,微烫的气息就要抚过她的耳廓。
书悦身体有小幅度的颤栗。
为了掩饰这一瞬间的澎湃,她佯装震惊问他,“你是在夸我吗?”
她伸手拎了下衬衣领口,仰头笑着揶揄他,“那你和未成年这样是违法的哦。”
江斯淮五指拢过她的长发,温度恰好的暖风吹过她的后颈,他低低笑出声,在她身后明知故问,“对你哪样?”
这男人太会撩。
不是明面上的那种撩,而是藏在寡淡气质之下,如蜻蜓点水般不经意的点拨,让人心里泛起不大不小的涟漪。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强行止住书悦心里的那点澎湃,看清楚来电人,她向江斯淮微微致示意自己要出去接电话。
门刚拉开,一件男士外套被递了出来。
他抬了抬下巴,没说一句话,动作示意她穿上。
书悦小声说了声“谢谢”,不管重来多少次,她总是为他恰到好处的体贴而感到心动。
电话在即将挂断的最后一秒被接通。
布达佩斯和港岛有近六小时的时差,林碧蔓所在的港岛此时此刻应该是快要接近黎明时分的五六点样子。
接通电话,书悦关心道,“妈妈,你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