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淮虽然面上不为所动,但手里已经很自觉主动地接过她摞的厚厚一沓资料。
到底是老道的金牌律师,看了三两页文件就指出了最清晰的文化,那些令书悦混乱的思绪在他三言两语的点拨下犹如拨开云雾霎时清明。
书悦一下豁然开朗起来,她的腰微微向后倾倒,伸手在后面的包包里摩挲着什么东西。
她本来打算给江斯淮一个惊喜,谁知道包里零零碎碎的东西太多,翻了好一阵没翻到,反而掉了许多小件的化妆品。
江斯淮的目光也随着声音一道看过来。
书悦勉强看着他笑了笑,干脆抱着包在他面前大咧咧翻。
终于,她找出一个红丝绒的方形戒指盒递给他。
“别生气了,江斯淮。”
“我送你一枚真戒指怎么样?”
书悦注意到江斯淮手上有一枚很朴素的素圈戒指,他其实没有带饰品的习惯,只是会在一些重要的社交场合戴。
她料想这枚戒指有某些作用——就像她戴着那枚粉钻去见父母一样,只是为了彰显“已婚”的身份来规避掉某些麻烦。
礼尚往来,书悦决定也送给江斯淮一枚戒指。
她亲自挑选的男款,找专业的珠宝设计师定下图稿——戒指的珠宝镶嵌处被做成了一轮小小落日的形状,用来纪念他们在布达佩斯的邂逅。
一场跌入暮色的浪漫。
江斯淮低头看向这枚戒指,在阳光正好的午后闪烁着细碎的光,模仿落日的宝石被做了特殊工艺的处理,阳光照下来,它的光芒温柔却不暗淡。
戒指在婚姻关系中赋予的涵义深重,对这份礼物,他感到万分珍重。
同样的珍重还有她真诚动人的情感,被误认为是赵志远的事情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她对这件事却万般重视,像哄小孩子一样一直在意他的情绪。
也许这也是他今天忽然小题大做的原因,江斯淮忍不住笑起来,为自己刚刚幼稚的逼问行为感到好笑。
他伸出手想要接过这个礼物,谁知道书悦手一收,狡黠的眸子盯着他看。
“既然送的是结婚戒指,那肯定是要我亲自为你戴上。”
书悦盯着江斯淮伸出手,他的手很好看,说是艺术品也不为过,纤长的手指略微一用力可以拢住她整个腰身,冷白调的肌肤贴着分明的指骨,像玉一样光滑。
她捏着他的手指,动作生疏地为他戴上戒指。
心跳在这时候无可抑制地加速,书悦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在少女时期肖像结婚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会和她结婚的这个人是江斯淮。
那个从小被她当成假想敌的哥哥,今时今日,居然和她站在统一战线扮演恩爱夫妻。
书悦轻咳一声,模仿婚礼司仪在这个环节的誓词说,“亲爱的新郎江斯淮先生,你是否愿意以后真心对你的妻子好,允许她迟到早退、一周三休、年假不限。”
江斯淮把手收了回去,修剪得宜的指甲边缘在她的掌心摩挲一条长线。
他微微笑着问:“我有说不愿意的资格吗?”
“当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