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斐没有拒绝,揽住回了自己卧室,关上门,程姻的手臂仍不肯松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整张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沉默哭泣。
一颗颗泪珠砸下,不一会儿,肩膀的那块布料一片湿润,仿佛发烫,像是火星落进了绒草里,唰地一下点燃了什么。
秋斐的手放在她的肩头,沉默地拥抱着她。
想安慰,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心头被乱糟糟的情绪填满。
片刻,程姻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仿佛强忍着情绪,小声道:“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的。”
秋斐安慰的话语尽数被堵在了喉头,突然有点莫名地不爽。
秋斐很少有冲动的时刻,此刻却有点忍不住,掰正她的肩膀,直视她的双眼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问你,我们是朋友吗?”
程姻茫然地盯着她,呐呐点头。
秋斐却不看她,自问自答,“是的,我们当然是朋友。”
她语气很重,心头仿佛被放了一把火,可能是因为程姻的眼泪,也可能是今天一整天的情绪淤积,而程姻的那句话就是点燃她的导火索。
“你看着我。”她的言辞带着轻微的命令,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你现在明明浑身上下都在表达一个讯息:我需要安慰。”
“你现在应该质问我,为什么不安慰我?”
“而不是因为弄湿了我的衣服向我道歉。”
“懂吗?”
她的情绪有些奇异的失控,秋斐明明白白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好像刹不住车。
程姻轻轻点头,被吓了一跳,小声道:“懂了。”
秋斐却仍然不满意,直视她的眼睛:
“我听不清,麻烦再说一次。”
程姻咬了咬嘴唇,眼圈红红,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处:“我懂了,姐姐。”
秋斐感受着温软的触感,心头突突直跳。
今天情绪有些失控,她又下床去了客厅,打开窗户吹了一会儿风。
她冷静下来,心里涌上了一丝愧疚。
自己这次生气原因不明不白,很没有立场,
就像今天因为那一张纸条,心情莫名不爽一样。
两次的心情波动都师出无名。
而且还莫名其妙对程姻发脾气了。
她不想做个糊涂人,打算搞清楚到底因为什么,但是又感觉十分棘手。
但是当务之急,应该是道个歉。
可等她返回卧室,程姻已经睡着了,半张小脸埋在被子里,眼圈仍是微红,一副小可怜样。
秋斐满腔的话都憋了回去,只好去冰箱拿了冰袋,给她敷了敷眼睛。
又贴在额头,给自己敷了敷,今天心情燥郁,也应该降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