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姐,你误会我了!”周行顿足捶胸地说,“我那么说是因为我妈一直想让我找个老师或者公务员,我为了不让她逼我去相亲才编了个谎,我不那样说,她肯定不同意啊!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那样想过!”
鹿呦呦看周行的样子不像说谎,气渐渐消了,很认真地对他说:“薇薇安虽然开酒吧,平常喜欢浓妆艳抹,但她绝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子,我认识她那么久,见过那么多男人追求她,可她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人,你也未必能打动得了她。”
“姐,为什么呀,她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鹿呦呦摇了摇头,“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也许你只是一时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分不清是真心喜欢还是别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便没有必要告诉你;如果事实证明你是真心喜欢她,我再告诉你也不迟。”
周行“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鹿呦呦看他垂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不忍,刚想鼓励鼓励他不要气馁,别人不行,也许你行呢,周行突然抬起头来,对她说:“姐,你不是要请孔昭吃饭吗?我回来的路上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今天晚上有空,要不咱们去吃好吃的?”
提到好吃的,周行两眼冒着金光,吧嗒着嘴,跟刚才的深情忧郁小生判若两人。
鹿呦呦深深叹息着,自己真是杞人忧天,她的表弟怎么会忧郁呢?他那么头脑简单的一个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得了抑郁症,他也不会,他永远是那个清澈中带着点愚蠢,糊涂中又透着点通透的人。
鹿呦呦拍了拍周行的肩膀,“好,那你选饭店吧!”
鹿呦呦站起来打算回房间换衣服,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问:“你确定跟他说过我要请他吃饭?他也答应了?”
周行拧着眉使劲想了想,然后把手机掏出来,“我还是再给他打个电话吧。”
鹿呦呦重重地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决定收回她刚才的话,他仅仅是一个愚蠢且糊涂的人!
鹿呦呦摇着头叹息着回到房间换衣服,一边换一边听着周行打电话的动静。听见他说,“孔昭你别不识抬举,我姐请你吃饭,你还敢推辞!”
果然被自己料到了,他可能会因为不想和自己产生瓜葛而拒绝。又听到周行说,“就这样,定下去哪儿我给你发位置。”
嗯,有这样一个简单粗暴的弟弟也挺好的,起码解决问题效率高。
鹿呦呦换好衣服出来,周行已经在选饭店了。最后他挑了一家私房菜馆,打电话预约了房间,然后就出发了。
周行开着车载着鹿呦呦先到了菜馆。菜馆装修得很是清新雅致,颇有古朴田园之风,包厢的名字起得也是风雅不俗。一路走过来,鹿呦呦看到有“东篱”、“南山”、“西窗”,他们预订的是“邶风”。
这个餐馆,他应该也很喜欢吧,鹿呦呦心想。
进了包厢,墙上挂着一幅字画,正是《诗经·邶风·击鼓》里最脍炙人口的那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还真是很应景啊!鹿呦呦很高兴,点点头说:“饭店选得不错!”
周行得意地回了个“那是”,立刻迫不及待地开始翻菜单。
鹿呦呦看了下手表,已经七点了,孔昭怎么还没来?正要让周行问问他到哪儿了,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谢谢。”
鹿呦呦闻声向门口方向望去,正好对上孔昭的视线,她对他微笑,他却把脸转向了一边,鹿呦呦的笑僵在了唇边。
周行看到孔昭来了,连忙向他招手:“来了,昭儿,过来坐,等你半天了。”
孔昭应了一声,在周行身边坐下,服务员给他倒上茶水,他一边呷着一边打量着包间的环境,视线分毫不差地避开了鹿呦呦所在的那一片空间。
鹿呦呦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尽量保持着东道主的礼貌风范。
周行接着说:“我给你们俩正式介绍一下。”然后把手指向鹿呦呦,对孔昭说:“这是我姐,上次你去寰宇大厦送资料见过的,大学毕业后去了国外留学,又工作了几年,今年春天刚回来。”然后又掉过头来指着孔昭对鹿呦呦说:“这是我的发小,好哥们,孔昭,现在就住咱家楼下,我要是不在,有什么事就找他,不用客气,我们俩不分彼此,是不是啊,昭儿?”周行说着把手搭在孔昭肩上。
周行是体育生出身,胳膊又粗又结实,就像一根粗树枝牢牢压住孔昭的肩膀。
孔昭扛着周行的手臂,扯着嘴角硬挤出一个笑容点头附和:“嗯,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别客气。”说完咬着牙把周行的虎爪扒拉开,然后长长喘了一口大气。
鹿呦呦忍不住笑了,然后对孔昭说:“上次的事,多谢你了。我表弟这个人一向冒冒失失,又爱偷懒,平时肯定没少麻烦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她话说得真诚恳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之前的不愉快,孔昭戒备的神经放松了一些,“那你好好管管你表……”
孔昭突然愣住了,瞪大双眼盯着鹿呦呦说:“你说他是你表弟?”
鹿呦呦唇角含笑点点头。
孔昭看看周行,又看看鹿呦呦,仿佛还是不敢相信,“你们是表姐弟关系?”
“啊,你以为呢?”孔昭的过度反应引起了周行的狐疑,“不是表姐弟是什么?”
孔昭瞟了一眼鹿呦呦,说:“我以为你们是堂姐弟。”
“堂姐弟?你是不是傻,我们俩又不同姓,怎么可能是堂姐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