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瞧明白了这是在给她那叔父搭台子唱戏,好让他名正言顺的接手回春堂。
她脱下乔传小厮衣服露出内里丧服,拨开人群走向前。
既然戏台搭好了,总得有人去唱戏,就让她给他们唱一出黄雀在后,给他们好好看看她不是好欺负的。
“各位乡亲莫慌,我便是宋家小姐宋亦慈。”
赵管事见宋亦慈出现神色一凝,这大小姐怎么逃了出来,眼珠子转一圈就挖了新坑。
“小姐这是念完经书送完老爷最后一程了?这位兄弟,这便是我宋府小姐,现在有什么事都可找她解决。”
宋亦慈看了看眼前虚伪至极的赵管事,这是眼看她解决不了把她推出来挡刀,让她当众出丑。
她在老汉身侧蹲下,拉起他的左手,手上皲裂带着淤泥,刚才还在田间劳作。
皮肤发红,嘴唇发紫,呼吸急促。探及脉搏心率上升,浑身发热,这是真病不是演戏,而且根本不是吃错了药。
而是暑热难耐,重度中暑。
她再也顾不上和赵管事的勾心斗角,看病救人才是医生的第一天职。
庄稼老汉儿子在一旁狐疑的看着赵管事,怎么和之前合计的不一样,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你个姑娘家哪里懂看病,走开走开,你哪里能救我老爹,快去把你家大夫请来。”
宋亦慈见他压根不担心自己父亲病情,反而更想达到她去请大夫的目的,越发生气更不能如他的愿:“这位大哥莫急,这病我能治。”
赵管事眼神轻蔑,这柔弱宋小姐她还不明白,平日里不过看过几本医书罢了,只当她照着书依葫芦画瓢,面上带着假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宋亦慈调度指挥,将庄稼老汉抬到回春堂内间。
“快去找几把蒲扇过来给老翁扇风降热。”
“再抬桶冷水来。”
“还有你,去把门口看热闹的乡民散开,保持通风,莫让更多人中了暑热。”
老汉儿子大块头像座小山拦在宋亦慈前:“莫要动我老爹。”
宋亦慈早就看出他的意图,病人是否得救他是毫不关心,他担心的这出戏能否演完,她冷哼一声,冷眼看着他一把挥开:“我比你更看中你老爹的命,你还想要你爹活着有点良心你就让开。”
门窗打开通风散热,两人扶着老汉泡在冷水中,表面热度逐渐散去,心率变得平缓。
重度中暑或者热射病是轻则伤及肺腑重则死亡,急救散热尤为重要。
老汉脱离生命危险,宋亦慈这才松口气。
“咳咳——”
老汉咳嗽几声,悠然转醒。
围观乡亲见老汉转醒,一下爆发出雷鸣的掌声,各种夸赞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