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慈轻声道:“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你们要如何恨我,与我无关。”
宋如儿内心已经被仇恨填满:“你现在看够我们的笑话了,现在角色互换,你高高在上,我低贱入尘,你想两清,我们没完。”
宋亦慈眼见这雨势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你到廊下躲雨吧,我走了,你爹等会还需要你。”
宋亦慈抬步走进漫天雨幕,任由雨水冲刷而下,她闭着眼。
宋亦慈三愿中一愿完成。
待我完成三愿,愿你泉下安息。
宋亦慈出了县衙,只见两个衙役抬着卷席嘴里骂骂咧咧:“真是晦气,案子都判下来了,这尸体娘家夫家竟然无人认领。”
“这女人偷人,谁还敢要她,走快些,快点扔到乱葬岗。”
“二位官爷,我和这女子有一面之缘,可以把她交给我么。”
两个衙役抬眼看了看宋亦慈,自然乐意丢出这个麻烦,“那我们可将她交给你了。”
衙役放下姨娘尸体匆匆离开,宋亦慈在这漫天大雨中,无所适从,她闭眼长叹口气。
头上没了雨滴落下,宋亦慈睁开眼,只见一把天青色油纸伞撑在她上方,稳稳为她挡住风雨,肩上一沉披风便落在她身上。
“该怎么说你才好,明明那么要强心狠,却不合时宜的心软。”
宋亦慈捏了捏衣角,她是无所谓淋雨,可是能有一伞便再好不过了:“我只是要回我公道罢了。”
谢世卿撑着伞和她并肩而立,微笑着看着她:“阿慈没错,为何又要安葬姨娘?”
宋亦慈嘴硬道:“顺手埋了。”
谢世卿将伞更偏向她,侧身站着风雨前:“嗯?”
“女子的路本就难走,我想为女子谋条生路。”
谢世卿安静地看了看她:“既然淋雨了就早些归家,这些交给我便好。”
合作对赌
谢世卿早就安排了马车等在衙门前,打趣她:“为何这么大的雨还要冲动入雨,明明”
宋亦慈在秋枫搀扶下登上马车,斜着眼看向他,“明明我自私记仇又不近人情,走一步掉一百个心眼子在地上,怎么会做这种不利自己之事。”
谢世卿站在执着伞为她遮挡风雨,半截衣袖下摆都已经被浸湿:“阿慈,我想说的是明明再等一刻钟,我就可以到县衙里接你,你不必受这些风雨,是我不对安排晚了,让我们阿慈受委屈了。”
宋亦慈今日听多了指责埋怨,听到谢世卿的话反而愣住了,她为何要把在他人那受的气撒在他身上。
因为别人的关怀,人难免变得骄纵。
人哪里会因为恨而哭,人只会为爱哭。
是这风雨太大砸得她脑子都不甚清醒了,宋亦慈难得不好意思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今日事情让我都混乱了,我只是觉得你们都这般看我罢了。”
谢世卿桃花眼里晃荡着明晃晃的笑意:“我以为阿慈洒脱恣意,向来不会在乎他人看法。”
穿越而来,事情繁多接踵而至,反倒让她失了本心,她定会闯出片天地,何必拘泥于他人看法。
宋亦慈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平复正了神色清清嗓子:“你可知宋青山死了,他一死线索全断,只要衙门再将罪名全部判到宋青山头上,便结案了事,这又变成件冤案,教授他针灸之人才是幕后杀手,他虽有罪,但绝不是主犯,他被拉出来挡刀了。”
“今早我便收到消息,我已经买通关系去牢房查验过,的的确确是自杀身亡,但他死前见过何人,却没办法查到,义蓬山庄回来这几日我去看了故去姨娘的墓,尸体不翼而飞,泥土是新鲜翻动过的,因为故去的年姨娘葬在开阳城,一来一往耽搁了时间,没赶上你上公堂。”
“泥土被最近翻动过?想来是死法被我查破,幕后之人料定你得空便会去查年姨娘之墓所以提前盗走尸体,”宋亦慈抬眼看向衙门内,“这肖云天问题太大了,利用职权威逼宋青山,还是最先得知消息毁掉年姨娘尸体让你没法翻案。”
谢世卿点点头而又摇摇头:“我怀疑他许久,只是年龄不相符,我娘那起案件距今已过去十八载,而肖云天和我们年纪相仿,这样算他那时候才七八岁,如何能杀人?”
无论肖云天在此充当何等角色,他是否是穿越者是必须试一试的。
当初她针灸救人名声飞走,他便心脏病复发登门试探她是否会急救心肺复苏,可真是个狠人,拿自己命做筹码。
“阿慈一切从长计议,这场雨还要下会,你衣袍湿了快些归家吧,记得喝点姜汤。”
宋亦慈看着谢世卿执伞远去,带着侍从将姨娘尸体带走安葬。
秋枫坐在车前驾车回过头:“小姐,谢公子似乎和传言中很不一样。”
宋亦慈歪歪脑袋:“传言中,谢世卿是什么样子。”
秋枫犹犹豫豫还是开口:“谢公子的名声不太好,虽然是谢将军独子,但他们关系不睦,谢将军常年驻守边关,谢府只有继母,传言中这位继母相当和善,对于谢公子很是宠爱,但凡谢公子喜欢的女子均可入谢府门楣,去年便抬了三个寻欢楼女子回去,虽然谢公子在这金陵城外貌家室均可排上第一,但却是这金陵城女子最不想嫁的男子。”
宋亦慈敲敲她的脑袋:“流言不可尽信,况且我两婚约不过一场协议,我不过想借他的势,这三年在这金陵城站稳脚,他不过想利用我查清他母亲冤案,相互利用罢了,纨绔子弟我可不要,我要的是独一无二,他的心上只容得下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