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年微微转了转头,明亮的光线映入眼中,让他的心中一暖。无意识地蹭了蹭近在咫尺的胸膛,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关上灯吧。”
身边已经有了足够的安全感,让他不需要再去害怕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一点抱歉,这章有点难写呜呜。
预警!下章是真刀。
感谢小天使的营养液投喂!!承蒙厚爱!但其实不用给我灌营养液的!我这烂文笔真的受之有愧qwq
“过去和新生”
牧延低下头,担忧地注视着怀中的人紧闭的双目,犹豫片刻后才关上了灯。
从主灯开始,到床头灯,最后是壁灯。随着灯光一盏盏关闭,偌大的房间慢慢融入夜色,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最后一缕光线消失时,oga在他的怀中不安地动了动。牧延将他拥得更紧,温热的指腹在黑暗中触上他发红的眼角,沿着下颔线划至苍白的唇瓣上,绕着圈地轻轻按揉,一举一动皆是疼惜。
阮年将身体完全蜷进他的怀里,或许是信息素作祟,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只想要满心满意地依赖着alpha,浸没在龙舌兰酒香之中。
慢慢的,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紧闭着的双眸也放松了些许,微微轻阖着,却反而显得更加脆弱易碎。如同琉璃罐一般,只有空荡荡的壳,仿佛只要再多加任何一点外力就会粉身碎骨。
房间里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牧延以为怀中的人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阮年却突然开了口。
“我今天在医院里看见了一个人。”阮年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牧延心中一紧。
所以,他今天的反常都是因为那个人吗?
是谁?
和自己的oga有什么关系?
他的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的猜测,沉默地等待阮年继续往下说。
但阮年没有。
他要怎么继续说下去?
要怎么解释,一个陌生人会让他失控?要怎么开口,将自己掩饰的不堪完全揭开,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另一个人面前?
思绪纷纷乱着抓不到头,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往前走了一步,四周却一片茫然。他原本平稳下来的呼吸又渐渐变得急促,他仿佛是被细细密密的网勒得紧紧的,好想开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原来要朝前走,这么难。
平静的海面重新变得汹涌,他的舟被风浪上下来回撕扯,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无情地吞没。黑暗中,阮年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几乎抓不住alpha的衣料。
他想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但愈是是急切,反而愈发语无伦次:“他的眼睛是墨绿色的。很特别的、那种绿色……我好像见过,但是、是不一样的……然后就去做信息素抽取……好痛……我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还会这么疼……”
他的脑袋里混乱不堪,说出的话也毫无逻辑可言。牧延努力从其中拼凑出完整的经过,但当他感受到胸前的衣襟被濡湿的那一刻,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像是有一只手骤然抓住了他的心脏,疼痛的感觉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所经之处都蔓延起了细细麻麻的疼痛,全部都是因为他在自己的怀中,泣不成声。
强有力的臂膀收得更紧,两具身体之间不留一丝缝隙。温热的吻不断落下,从额头到眼睫,再到他紧咬着的唇瓣,用唇舌强行逼着他松开了力度。一丝甜腥消弭在了密不透风的亲吻中,一只大手不断在他颤抖的脊背上轻拍安抚。
“宝宝,没事的,宝宝。我在,我在。”
alpha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他予以无限的耐心与包容,静静地等待着。他了解自己的心上人,了解他的脆弱,也了解他的勇敢与坚韧。
他能够给予的只有信任。默默在原地等待着,等他准备好一切,等他需要他的时候,等他主动握紧自己的那双伸向他的手。
甜牛奶带上了苦涩,不受控制地溢满了整个房间。一个人如果被无限的温柔围绕着,那些深藏着的脆弱和委屈就会变肆无忌惮,再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牧延胸口慢慢被浸湿了一大片,阮年无声的流泪,渐渐变成了小兽般地呜咽。他的舟被掀翻,海水倒灌,几近窒息的时候,有一双手强行抬起他的下巴,为他渡入氧气。
冰冷无情的黑暗中,紧贴着的躯体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温度。寂静的黑夜里,他的抚慰一刻都不曾停歇。
阮年几乎将这辈子的眼泪都哭了个干净。等哭声都开始变得嘶哑的时候,终于慢慢收口。
压抑着的情绪被宣泄完之后,只剩下满身的轻松和解脱。
牧延动了动,想将床头的水杯取来,身体刚挪了半分就被抓住,原本平静下来的声音又染上了哭腔:“你不要走!”
牧延不敢再动了。他的oga在黑暗里太缺乏安全感,而此时此刻他是唯一的热源。“我不走。宝宝,不哭了好不好?”
阮年吸了吸鼻子。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alpha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一般,无条件满足他所有任性无理的要求。
那一刻,阮年毫无缘由地想到,alpha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房间里再次归于平静,但牧延却没有停手,仍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阮年平息了很久,终于存了足够的力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医院里的那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但他眼睛的颜色和……十八岁那年,见过的一模一样,墨绿色的眼睛。”提及他的十八岁,阮年有片刻的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