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可算回来了!”阮雪辉心下感动,迎上去,这人终究没让自己失望,她还是来了。
而反观其他几位,却面露不悦之色,不管什么原因,事关人命,她既会迟到,只能说明此人对此事并不上心,终究还是外人罢了。
“雪辉,怎么样了?是马上要开始了吗?”看衙役都出来了,安羽行询问道。
“嗯,传唤我们进去了,要提审了。”
“好,那我们这就进去吧。”安羽行说着就要往内堂去。
昨晚,她和班午在那虎门镖局镖头虎景坤的城外老宅蹲守了一夜,后半夜才找准时机,偷偷潜入进去,收获确实不小,但现在还不能说,班午此刻还在那里守着呢。
那二叔父阮世赶紧伸手挡在安羽行面前,“我们阮家的事,依我看就不用劳烦你操心了吧。”阮世没有好脸色,其实昨天他就有些不满安羽行的喧宾夺主,只是想着都是过来帮忙的,不好表现出来。
安羽行不解,“前辈,您这是何意?”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这有什么误会么?不解地看向阮雪辉。
“二叔父~”阮雪辉不想看安羽行难堪,但二叔父又是自己的长辈,自己也不好反驳。
“雪辉,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会去相信一个外人,我不信她一个乡野来的女乾元,能有多大本事,有她没她,我们一样能把大哥救出来,哼!”甩袖。
安羽行还想解释,连忙道“前辈,您们一定是误会了,羽行是外出办事,所以才晚到的。”昨天还好好的,也没觉得二叔父带攻击性呀,想想唯一就是自己差点迟到,可这不也刚刚好么,没耽误大事。
“不必!这提审只需二人进内堂,我们已经商定好了,待会儿就由雪辉和她大叔父一同进去,如果你确实关心此事,就在外堂旁观吧。”阮世仰头白了一眼。
这~,真有一些心塞,但确实阮世也说得有几分道理,自己本来就是一外姓旁人,出点主意还行,确实不便参与太多。
于是道“也好,雪辉,你们待会灵活应对,不要心急,相信正义必胜,我会一直在外守着的,加油!”为阮雪辉打气道。
“好!先生,雪辉明白。”入内堂的人员名单已经递进去了,现在要改也来不及了。
说着,那刘师爷高喊一声“喧被告主申诉人阮雪辉,阮权进堂”。
也好,看看情况再应对不迟。安羽行自觉地站到一旁,全面扫视了一圈内堂。
两班衙役分列两边,每边各四人,口喊“升堂~噢~”,堂内外所有人都肃静了起来。
师爷与文书同坐一边;
正前方,一张漆黑的公案庄重而肃穆,那县尉四十来岁,据说姓邬,这邬县尉身材并不高大,反而有些矮瘦,整个人面容印堂狭小,而鼻梁凸起,端坐在公案之后,面色红光,惊堂木一拍。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中气倒是挺足。
阮权与阮雪辉纷纷下跪,各自报上家门。
那邬县尉身穿绿色锦缎官袍,正襟危坐,气势相当到位,头上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民女阮雪辉,叩见大人”。
“草民阮权,叩见大人”。
“嗯,你便是那阮胜之女?”邬县尉一脸高傲,微眯着眼,定睛看着堂下的阮雪辉。
“正是民女”不卑不亢。
嗯,邬县尉上下打量一番,嗯,确实是个美人,这阮家最近突然崛起,本是一个好亲家人选,可惜阮家人不识抬举,竟拂了本官的面,拒绝求亲,冷哼。
本就是自家孩儿吃亏,让她三分,没想他阮家竟不领情,让他邬家失了颜面,自己孩儿还抱怨他这个父亲,如今这阮家不知得罪了哪家权贵,成了这阶下囚,幸也,幸也,摸摸胡须。
开口道:“嗯,本官看这诉讼状上说,你对你父亲所犯之事不服,提起申诉,你可知,昨夜本官已连夜审问你爹,人证物证俱全,这六死八伤案,他应负那主要责任。”
什么?连夜审问?那爹他现在何处?他怎么样了?还没开始,阮雪辉一下就不能淡定了,心急如焚起来。
“大人,民女想见我爹一面,恳请大人成全!”语气还是很恭敬。
“嗯,少安毋躁,少安毋躁,你们先供述你们的理由,细细道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本官一定彻查清楚。”
“我爹冤枉的,请大人为民女主持公道!”
阮权见势,赶紧将整个诉讼述说了一遍,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句‘恳请大人主持公道’。
那邬县蔚看似听得一脸认真,不过心神并不在此,都是官场的老狐貍,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听完,不急不慢道:
“嗯,你们的陈述,本官听得仔细,你们说那刀剑并非你阮家所造,是诬陷,但说来说去,本官看你们并没有拿出实质证据来。而原告虎门镖局镖头虎景坤,有你家所开的交办清单作证,还有属下十余位镖师作证。”
稍作停顿,观察了一下堂下人的表情,继续道:
“经本官详细询问调查,确因你家所铸之刀剑,出现严重质量问题,才导致虎门镖局遭遇山匪时,防御无能,六死八伤,也导致那朱家价值十万余两的金银珠宝被劫。这前因后果,后果前因,清晰明了。恐怕本官也只得按我大秦国律法,治你父亲阮胜之罪,情节严重,罪不可赦,堂堂六死八伤的人命官司啊,按我大秦律法,那可是死罪啊。而且你阮家还要赔偿那被劫之镖,补偿那伤亡家属等等!”
这邬县尉看似秉公执法,实则其心可诛,一口一个罪不可赦,一口一个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