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箐死死地看着这哇哇啼哭的孩子,充满了小心翼翼,眼神不敢有片刻的离开,第一次在男人起身离开时有了点反应。
她爬上前紧紧抱住男人的裤脚,眼中盛满了祈求:“求您……把这孩子给我吧,求您了……”
阿箐刚生产完,身子虚弱,再加上这些年不间断的生产,身体早就到了极限,多亏了男人的药吊着性命。她这点微弱的力道对男人来说就好似挠痒痒,男人轻松将小腿抽离,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容,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阿箐瘦小的身躯连忙跟着男人爬向门口,可是铁链并不长,爬了没几步就限制了她的行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柴门被无情地关上。
隔着一道土墙,孩子响亮的啼哭声,阿箐低低的哭泣声顿时交织在一起,这也许是母子间这辈子唯一的交集。
直到孩子的啼哭戛然而止,阿箐这才放声大哭,肝肠寸断。
烛火再次被熄灭,归于黑暗。
她也许一直知道这个男人在干什么。
傍晚,男人端来一碗肉和一碗米饭放在阿箐面前,再次不发一言离开。
眼见着阿箐颤巍巍伸手,拿起碗筷进食,陆霜白不忍心再看,当机立断背过身去。
现在的记忆是在春天,远方的树上都开满了翠绿的嫩芽,明明眼前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可他的背后却是一个充满了死寂的世界。
肉香和血腥味交杂,让人恶心得作呕。
残酷,恶心,惨无人道,丧尽天良?
什么词能形容这过去发生过的一切?
陆霜白不知道。
但有一瞬间,他突然懂阿箐了。因为如果他是阿箐,他也无法原谅这个世界。
……
深夜,夜空挂上了一道圆月。
男人一如往常来收拾碗筷,看到碎了一地的瓷片,男人恼怒地看着阿箐:“你要是再打碎一只碗,我就杀了你。”
眼见着女人眼中无光,呆呆地看向远方。
男人也没有多想,弯下腰开始收拾碎片,殊不知呆滞的眼神渐渐落到他的后脑勺。电光火石间,阿箐猛地扑身上前,将手中紧捏了许久的碎片猛然插入男人的脖颈,顿时血流四溅,将阿箐苍白的脸顿时染红。
眼见着男人挣扎,阿箐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压制住了男人,侧过头凶狠地咬上男人的耳朵。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后,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被吐到地上。
阿箐见状却没有停下动作,拼劲全力直到把瓷片完全插入男人脖颈,男人挣扎的动作终于变弱,阿箐这才脱力靠在墙上喘息。
陆霜白以为一切到此为止,却没想到阿箐仰头笑起来,又坐起身将食指深深挖入男人的眼框,使力搅动,在一声声惨叫声中,阿箐猛然勾起手指将眼球挖出一口塞入男人嘴中,逼迫男人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