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沈长易在他将要经过是抓住了他手臂:“见到兄长也不问好吗?”
沈衍易看向他:“不问,你去向你父亲告状吧。”
沈长易原想说几句嘲讽的话,一回头就被沈衍易脖颈上一点红斑吸引了目光,这是慕靖安趁他睡着时亲的,几乎引在耳朵后面,若非沈长易站在他身侧,还未必看得见。
“你真是找到好去处了。”沈长易冷哼一声:“我也在馆子里玩过小倌儿,但还不知道被玩是什么滋味,你给我说说,滋味好受吗?”
沈衍易几乎有点想冷笑,他转过头看着沈长易:“你可以去试试,我帮你牵线搭桥。”
“我?”沈长易嗤笑一声:“我算了吧,享受不来,我就想听别人说说。”
沈衍易不仅没生气,还语气很好的对他说:“好说,你让沈鸿雪去试试,然后我让他讲给你听。”
“你!”沈长易震惊的表情崩坏,他胆子再大再混蛋也不敢消遣他父亲,“你真是疯了。”
沈衍易朝他微笑,然后甩开了他的手。
“沈四!”沈长易追上他:“你别忘了你姓沈,进了王府当了妾还威风起来了?你在吓唬谁?你当沾了王府的边儿就都是殿下?还有个奴婢下人之分!”
“我看出来了。”沈衍易在点雪斋门口停下,扔下一句“你是真的很羡慕”就进了点雪斋。
沈长易气到发疯,撞开门就对沈衍易破口大骂:“沈衍易,你就是个玩意儿也敢同小爷…”
他没想到点雪斋的先生来的这样早,在裘俊远严厉的目光中沈长易住了口。
“你是哪个学堂的?”裘俊远瞪着他。
沈长易低下头:“弟子南学堂雀金阁…沈长易…”
“真是稀奇。”裘俊远站起身,在沈长易心惊肉跳中拿起了案上的戒尺:“我的弟子衍易举止有礼言谈有度,竟有你这样卑鄙无耻的兄弟,青房书院愈发松散,哪只蟾蜍吞了金疙瘩,收了你这蠢鸟来!”
沈长易被一戒尺抽到背上,顿时嗷一声惨叫。
大半的人在看热闹,沈长易被打的满地乱窜,沈衍易默默整理自己的书箱,像是与自己无关。
裘俊远责罚沈长易的事很快传开,男学堂雀金阁的先生听说了此事,裘俊远骂沈长易的话简直让他丢尽颜面,抓住了沈长易也赏了戒尺,还有一大摞罚写。
次日再来学堂,听苗岫澜说沈长易晚上没回学舍,学正带着人满学院寻了半宿,在后边的竹林找到了被打的哎哟直叫的沈长易。
当夜就被他二哥沈福易找人送回京城沈家了,沈福易也觉得丢脸,不顾许多人在场,骂了他好半天。
沈衍易点点头说知道了。
苗岫澜站在他旁边不走,热情才遏制了几日,又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回青房书院这些日子,沈衍易为了念书时不头晕,一直有在好好吃饭,稍微涨了点肉,身子终于不至于一看上去就让人说他太瘦了。
“寒松。”苗岫澜耳朵有点红:“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沈二听说了沈三给他们沈家丢人,气的吹胡子瞪眼。你却一点都不生气,真是好修养。”
沈衍易有点尴尬,便借口更衣出去了。
到了外面又不知该去做什么,正要随意走一圈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沈衍易转过身,大哥沈承易正喘着粗气站在他面前,显然是跑来的。
“哥?”沈衍易有些惊讶。
“我竟不知你在此处。”沈承易将他拉到僻静处:“昨日沈长易挨了打,回家的时候路过我那里,我才知道你回书院了,宁王竟然肯放你出来念书?”
出来时没打算在外面久留,沈衍易微微有点发抖,沈承易连忙将自己的斗篷解下,给他披在身上。
“对了,我如今在青房置了宅子,虽院子不大,也没有几间房,但足够我一个人住,你若是过来,也住的下。”
濮兴怀走后,眼下沈承易就是唯一一个不求任何回报对沈衍易好的人。
沈衍易一见到他就觉得委屈,忍不住想说些什么,但他知道沈承易也没能力与慕靖安抗衡。
所以那些委屈沈衍易只能咽进肚子里,免得说出来只能徒增兄长的烦恼和忧虑。
“父亲早就知道了。”沈衍易说:“他没有告诉你吗?”
沈承易摇头:“我从宁王府离开那日起,就从沈家搬出来了。衍易,父亲对不住你,兄长也没本事,不能救你于水火。”
“哥,不要说这样的话。”沈衍易强扯出一个笑:“我如今自由了许多,改日我去兄长家中做客。”
“什么做客?”沈承易蹙着眉上前一步,很生气的看着沈衍易:“我与你是亲兄弟,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回家是应该的,不回家我才要说你。你说你哪日来,我去铺子里买你爱吃的东西。”
原本沈衍易只是随口一说,不成想沈承易认真起来了,他不忍拒绝,想了想:“明日吧,今晚我回王府,好歹同他说一声。明日散了学我去家里住一日,好不好?”
“好!”沈承易执起沈衍易的手,感觉冰凉的毫无温度,他搓了搓:“你快回去吧,外头风大。”
沈衍易没急着走,还记挂着兄长被慕靖安抓起来的事,欲言又止几次都不知如何问起。
“不用担心。”沈承易安抚他:“宁王没有让人对我动大刑,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倒是他…城府深心机重,几句话诈的我吐了不少东西,怪我没防备。”
“疼吗?”沈衍易想去撩沈承易的袖子,被沈承易按住手:“不疼,这么久早就好了,倒是你…哎呦你多大人了?怎么眼泪说掉就掉,从前我竟不知你这般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