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堪堪指向整点,距离放学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陆淮收拾好书,他低眸看向那个木匣,舌尖抵上上颚,他塞入包里。
迟渊裹着满身潮气,深邃的五官在这种湿润的氛围里尽显绮丽。
此时他凤眸射向陆淮,不耐地皱起眉:“你桌子怎么这样了?”
陆淮抚平衣服的褶皱,指尖把布料衬平仿若在理清那纷乱复杂的情绪。他现在理应回答“关你什么事”,应该是理智刻薄的语气。但他现在疲惫得很,只摇摇头,一个字都不愿说。
“我身为班长”
“身为班长如何?”陆淮径直打断,清冷地声线让一个个字掷地有声,他眉眼染上讥诮,“难道您还负责同学的情感状况么?”
天幕拉开的弦承接起磅礴大雨下落的力道,铸就天地间空旷回响。
在此刻,雷鸣与雨声一齐入耳。
陆淮感受到迟渊的眸光登时冷下来,他不退不避地迎上,只是僵直的腰部此刻泛上绵软的疼意,让他用手撑在桌上。
“陆淮,你什么意思?”迟渊捏紧拳,冷声问道,“就算借此事奚落我,也要有个限度吧?”
“奚落?”陆淮将两字在舌尖齿间嗟磨了会,突然哑然失笑,“对,就是奚落。”
他仰起头,眼里铺着细碎的光,曳曳生辉:“原来你就是这样的评价”
“你”迟渊觉察出几分不对,他欲言又止,有些烦躁道,“不然”
他今日下午跟着学生会登记,突然被一个男生冲出来表白,离校的学生一群一群,都是爱看热闹的,对方在大众眼里“离经叛道”的行为让流动的人群自发地将他们围在一起。
迟渊对同性恋这个群体没有任何偏见,但却厌烦人被当作猴子一样围观,抑或者是被人当作谈资。
不想对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迟渊只能将自己的语气放至最轻,得体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然而后面的情况混乱到他完全没办法预料。
向他表白的人埋头走掉后,拥堵的人群散开,可不一会尖叫声就陡然响起。
众人抬头去望,正好看见那人站在顶楼,此时风大雨急,更凸显得那人摇摇欲坠。
只是两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迟渊整个人依旧被拖在那个场景里——晦暗的天和疯狂的人群。
让人能记清楚每一个细节,从而在过度曝光的场景里让人生出作呕的欲望。
即使不愿承认,但这繁杂的一切都在他瞥到陆淮身影的那秒沉寂下来。
可能人在慌张无措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寻找身边更为熟悉的人,所以哪怕是他,也会想在陆淮这里讨要到一些安慰。
但
也许他想错了,迟渊抬眸瞧了眼陆淮的表情,抿直唇线,极轻地哼笑了声,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淮!陆宝呜呜呜,我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