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去二十分钟,陈郢终于沉不住气。
迟渊看着熟悉的号码,指尖敲击节拍,硬生生拖到铃声结束前的最后一秒,才慢悠悠接起。
“怎么?”
“你人在哪呢?!”
陈郢声音听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迟渊稍愉悦地眯起眼,开嗓嗓音却依然又冷又沉。
“到了。”
陈郢:“迟渊,你赶紧上来!”
“哦?”迟渊略有点危险地压低语气,不屑地抿唇,慢条斯理地把控人心,“陈郢,你应该明白,你没有命令我的资格。”
他冷哼了声,语气轻蔑:“我想来想去,无论怎样也只从这件事里看出‘纡尊降贵’这四字,我觉得,也是时候看下你展示‘感恩戴德’了,嗯?”
“你!”
陈郢被激起火气,正欲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对面传来忙音。
迟渊挂了。
“艹。”没忍住骂了声,陈郢单手叉腰,右手紧握住手机,觉得迟渊真是可笑至极,都已经到这来了,却偏偏要让他下去,就这么几步路而已,难道就能找回那点点“优越感”?
随即又明白过来,陈郢感觉自己的情绪像是被迟渊吊着走,明明对方应该求着他告诉真相,现在迟渊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他此刻为了占据主导位而选择不下去,又觉得计划只差一步便能完成而不甘
他要是遂了迟渊的意,对方也就明白自己这话是非说不可了这样别说拿捏迟渊,只怕是自己哪时哪刻被对方套话都不知道。
陈郢愤然不平,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心中暗骂着往下走。
迟渊见玻璃门向两侧拉开,一个人影站在门口观望。
欣赏够了对方的气急败坏,才好整以暇地打亮灯光。
“迟渊!”陈郢压抑着火气低喊。
迟渊闻言只是淡淡抬眸,就这么隔着车门同陈郢交流:
“怎么?”
他气势摄人,即使此时姿态放松也让人觉得有压迫感。迟渊嗓音里略带上模糊笑意,只是眉目极冷。
“不过是没瞧见光,以为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老鼠,人总不会见不得光吧却没想到你从门里出来了”
迟渊拉长颈线,轻笑着摇头道:“还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这就是实打实的嘲讽了。
但看见迟渊对真相满不在乎的态度,陈郢却只能狠狠咽下这口气。
“你来不就是为了知道陆淮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么?”,陈郢乜笑着扬起头:“装什么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