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淮。
他无意识地捻动指尖,觉得心尖突然颤了下,于是抿紧唇线,选择闭口不言。
底下的人群似乎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不知道那人为何会突然暴起。他们口号喊得大声,但真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最多是为了得到点好处才在这里冒险,但谁想扯上什么事?
于是都纷纷闭嘴看戏,既期待出乎意料的情节反转又怕真出事火烧到他们身上。这样的心情隐秘中藏着些许兴奋。
既然人群安静下来,保安的压力就小不少,迟渊懒得亲自动手,他矜贵地扬扬下巴,示意来两人把这人制服。
“赤手空拳就往上冲么?真是出乎意料啊”
黑衣男子再度被押至自己身边,迟渊语气微嘲,看向依旧不甘地仰头对视他的人,嗓音已然压低。
“名字。”
“我呸!”方才装作示弱就是为了趁其不备出口恶气,现在事情败露,他哪里还有好脸色,“你们也配知道我名字?!”
“我再说最后一遍。”迟渊眸沉下来,闪着凛冽寒光,气势加持极具压迫感,两个字掷地有声,“名字!”
男子瞳孔紧缩却依然梗着脖子,显然要拒不配合到底。
迟渊咬了下舌尖,近乎无声地笑了。
“你自以为能隐藏好的秘密,在我们这里已经成为懒得揭晓答案的废题。”
方才迟渊先交锋,他便有多的时间观察,此时陆淮眯起眼,刻意凑近些许,声线压低,俯身在对方耳边说道:
“幼稚。”
不知被哪个词刺激到,抑或者陆淮现在的神情过于居高临下,王皖一愤懑地狠盯陆淮:“你他妈才幼稚!我王皖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又是像你们这样的鼠辈可以使唤的!”
不是为推波助澜雇的帮手,看来又是被方霆愚弄的人之一。
陆淮没搭理王皖一嘴里不干不净,把对方晾到一旁。目光再度扫向静默的人群,不容置疑道:
“既然大家无事,就散了吧。”
随后侧过头,视线不着痕迹地点在迟渊身上,却是一触即离,他望向王皖一,冷淡出声:“跟我进来。”
本想走到陆淮身边,迟渊犹豫了瞬,还是不紧不慢地落后半步,与那王皖一并肩。
他要是没记错,星河副总好像也姓王。但“王”这个姓氏过于大众,相同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更何况眼前这人看着年龄过小。
如果是那位“王总”的儿子,岁数可能刚刚好。
王皖一撇嘴:“你他妈这么盯着劳资干嘛?”
“呵。”闻言迟渊嗤笑,眉目染上戾气,他犯不着跟对方置气,只是不让王皖一吃点教训,似乎又太便宜他了
“看蠢货如何自取灭亡。这很有趣不是么?”
迟渊虽说着有趣,笑意不达眼底,那赫人的狠戾压在重重眉睫下,类比于窥伺在暗处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王皖一蓦然收声。迟渊话语中的“蠢货”显然不仅仅只是在说他,那“自取灭亡”更是意有所指。他站在迟渊面前,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可他明明什么都没透露
于是自觉安分几分,不敢再招惹。
而迟渊心中有了假设,觉得星河比他想得还要有意思。视线再度落到前方的陆淮身上,他眼底化不开的浓雾稍淡,只是那点微末笑意还未浮上来便消弭不见,唯有掌心的丝带握得更紧了些。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