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萧禹知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是你?脑子里只有那种事儿?说正经的,考试什么时候开始?”
被萧禹知怼了晏闻礼也很无所谓,他看了眼手表,答道:“一个半小时之后。怎么样,小孩,跟我走吗?”
晏闻礼这话是对宁鹤说的。
宁鹤:……
宁鹤觉晏闻礼现在像是在拐卖人口。
他后退了半步,虽然知道萧禹知和晏闻礼认识,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跟晏闻礼走,就晏闻礼的表现而言,宁鹤无法相信对方是一个好人。
萧禹知觉察到了宁鹤的动作,他侧眸看向宁鹤,安慰道:“没事儿,他只是说话有些肆无忌惮,但人不坏,跟他去学校考试吧,我在这儿等你出来。”
萧禹知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因为萧禹知的一句“我等你”,宁鹤原本焦躁的心瞬间奇异地被安抚了,他点点头,乖巧道:“好。”
宁鹤跟着晏闻礼进了学校,培羽很大,装修豪华,视野开阔,环境优雅,道路上一尘不染,绿化带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学校,宁鹤几乎要以为这是哪个高档小区。
站在这里面,宁鹤感觉心胸都开阔了。
宁鹤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他跟着晏闻礼走在学校的小道上,目不暇接。
真不愧是培羽。
想到自己以后有机会在这样的环境里上学,宁鹤的心忍不住激荡起来。
宁鹤正在专心欣赏学校的风景,走在前面的晏闻礼冷不丁开口:“欸,小孩,你跟了萧禹知多久了?”
宁鹤对晏闻礼的第一感觉很不好,晏闻礼说话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对晏闻礼没有什么好脸色:“我不是小孩,我十九岁了。而且,我和萧先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胡说什么!”
宁鹤有些气愤,但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萧禹知。
先生……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呢。
宁鹤语气虽然不好,但他声线本就偏软,在晏闻礼听来他不像是在生气,而像是在娇嗔。
所以晏闻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嘿,你这小孩气性还挺大,我比你大十几岁,我上大学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你不是小孩谁是?”
晏闻礼话说到这里,诡异地顿了顿,突然转过头来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宁鹤一番,面露揶揄:“萧禹知上个月刚回国接手家族企业,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我想见他都得预约,他今天却亲自送你来考试,你知道他这旷工一天他公司要损失多少吗?萧家又不是没有司机,他为什么就得亲自送你?都这样了,你还说你和萧禹知没一腿?”
宁鹤知道萧禹知忙,但却不知道他那么忙。
他想起了今早他和萧禹知的对话。
“萧、萧先生,我自己去就行,其实不用麻烦您的。”宁鹤站在萧禹知面前,有些局促,他不想太过麻烦萧禹知。
“那怎么行呢?”萧禹知低头系着领带,语调柔和,“今天的考试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考试,大家都有亲友替他们加油助威,你当然也要有。”
刹那间,宁鹤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软得一塌糊涂。
萧禹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宁鹤知道萧禹知这是在照顾自己的感受。
培羽每次入学考试的盛况都不亚于中考,每到考试的时候,培羽的校门口都会聚集着大批翘首以盼的学生家长。
问宁鹤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新闻上看到的。
宁鹤是个不太关注新闻的人,但即使他不刻意关注,也能每年都刷到这样的新闻。
说实话,以前看着宁鹤没什么感觉,但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想到明天自己就要去培羽考试,又想起往年看的那些新闻,只觉得伤感。
现在自己有机会去培羽上学了,母亲如果没出事儿,一定会为自己开心吧?
母亲陪他走过了十几年的人生,可是她现在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不在自己身边了……
如果明天自己考上了,会有谁为自己高兴呢?
宁鹤躺在床上,孤独和悲伤将他笼罩。
宁鹤的情绪从昨晚开始就很低落,可现在萧禹知说别人有的他也要有诶……
“诶,你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晏闻礼见宁鹤不理他,十分不满。
“啊……”晏闻礼的声音让宁鹤回过神来,他没好意思说他刚才在想萧禹知,他摇摇头,用声音掩盖自己的心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太多了吧!”
面对张牙舞爪的宁鹤,晏闻礼没有生气,因为宁鹤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攻击性,甚至他还笑了笑:“好好好,和我无关。那我不问了,跟我去考场吧。”
晏闻礼没有追问,宁鹤悄悄松了口气。
晏闻礼做事儿还算靠谱,如约把宁鹤带到了考场。
培羽的入学考试难度很高,虽然只有一门考试,题目涵盖面十分之广,从天文地理到人文世俗,无所不有,即使是宁鹤也感觉十分吃力。
考试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考试结束后宁鹤已经筋疲力尽。
考试结束后考生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考试,宁鹤没有可以讨论的人,所以结束后直接出了考场。
他刚出考场,就又见到了晏闻礼。
宁鹤诧异:“你在这儿等了三个小时?”
“当然不……”晏闻礼下意识脱口而出,但是话到嘴边,他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改变了话锋,“是啊,萧禹知特地叮嘱我的,他怕你出意外,一再叮嘱我在这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