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已逝,璃月港渡夏入秋。
万民堂的卯师傅因伤病退休,香菱成为了掌厨后,菜单中奇奇怪怪的菜式多了起来。
码头的小孩子们慢慢长大,经历了与彼此的分别,已经不再是最初的几个。
我后来想,如果是曾经的钟离……
他大概会在我问为要选在荻花洲时,同我讲起几千年来这里发生的趣事。
1
麦穗抖下麦粒,团雀啾啾地啄起谷物,落叶被风聚成一堆。
秋风吹过,凉意袭身。
金灿灿的夕阳将云层烧得火红,蹦蹦跳跳的团雀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我捉住一只团雀,随后打了个喷嚏。
身旁的钟离唤我一声:“小虞。”
打开掌心,被囚禁片刻的团雀见到天空后急忙飞走,我转头对上青年的视线,“怎么啦?”
树影簌簌地洒下,钟离站在远处,与我隔了一段很长的距离。
他的衣角被风拂起,我问他:“和裕茶馆最近上了一个新本子,听隔壁桌的食客评价貌似还不错……”
钟离无奈地、轻轻地“唉”了一声。
听到他的叹气声,我下意识地握紧双手。
青年目光沉沉地望向我,很少见地打断了我的话,“小虞。”
谷粒在手心中像是误入蚌壳的沙砾,细小而难捱,我咽下了后半句“要不要一起去听听看”。
他终于还是决定问我,“小虞近来好像有些烦心事?”
语气中带着关切。
空中飘过来一朵云,遮住了周围仅剩的夕光。
钟离先生是个心如明镜的人。
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我曾将他的“清醒”归类为几千年日月的浸润,认为那只是时光带给他的东西。
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们两人之间,先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是他,等我开口解释的也是他。
2
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那个我从琉璃亭偷跑出去的夜晚、还是我真正认识他的雨后?
或者是我再次回到璃月港、因公子而跑进往生堂见到他的那一天?
我越过云朵留下的阴影,走向他身边。
也许该从我第一次将匕首刺向他开始说起。
我站在他的身前。
过近的距离似乎不是交谈的好方式,他只要微微低头,呼吸就会落到我的耳边。
钟离见到我此时心事重重的模样,担忧地低下头,告诉我:“我应当能给你些意见。”
我的思绪却回到了自己别有用心地跑进往生堂那天。
钟离邀请我去了他的休息室,我故作苦恼地问他“有没有关系”时,和他也是这样的距离。
思绪回笼,我抬起头,纠结着要如何获得开口说这些话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