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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池半夏难得在床上翻来覆去。
脑海里一会晃过?明艳女孩站在高台上的邀请,一会晃过?少年垂眸时的冷淡神情;一会想到少年给她煮夜宵时,看起来不耐烦又格外纵容的神情,一会又想到那句玩笑?话般的那句给未来老婆煮的夜宵。
像是毛线团般错杂紊乱。
池半夏不由得自主地想,要是一切都能像数学公式一样严谨,可以追寻轨迹,人类是不是就可以少很多?的庸人自扰。
大哲学家池半夏在此时瞬间清醒,残余的丝毫睡意变得烟消云散,起来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展开一套神圣的黄冈数学卷。
开始一个?人一支笔、一个?夜晚的奇迹。
第二?天池半夏醒来到了教室,陈文熙一直稀奇地盯着她。
池半夏奇怪地问:“怎么了,跟看动物园的大猩猩一样?”
陈文熙难以置信地说:“我看你简直神采奕奕的。”
池半夏昨晚做题到凌晨三点,倒头?就栽倒熟睡了,六点钟闹钟一响起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这是知识的洗礼。”
陈文熙指着趴在课桌上困成狗的同桌,语气很肯定地说:“这才是真?实?正常的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的高三生。”
话音刚落,趴在课桌上瘫尸的一米八七壮汉,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睡眼?惺忪的眼?眸半睁不开,冲着空气喊起来:“什么鸡?什么炸鸡??什么炸鸡???!”
“看把孩子饿疯成啥样了。”陈文熙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怜悯,“啸天,乖,快睡吧,没有炸鸡吃。”
“哦。”关子啸嘟囔了声,软趴趴地瘫回成一大坨。
池半夏摇了摇头?:“看我们可怜的啸天,是不是被某贺姓大少爷虐待了,自己天天倒是好吃好喝,看看孩子又……”
看了看,实?在是说不出这人瘦了的违心话,话在嘴边饶了个?圈:“嗯……营养不均衡,又圆了点。”
陈文熙朝她努了努嘴:“喏,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在贺初衍进门?的那刻,各种视线都打了过?去,嘈杂的氛围顿时达到了共识。
明显是对?昨天的八卦面上不显,内心却满满是猫爪乱挠般的好奇。
有男生忍不住,开玩笑?地问:“贺哥,你会不会去啊?”
贺初衍像是刚睡醒不久,乌黑眉睫懒懒半垂,衬得肤色愈加冷白,显得几分?冷恹。
嗓音带着点哑:“去什么。”
“贺哥你装傻就没有意思了?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大美女的烟花邀约了。”
贺初衍唇角极轻地牵了下,语调无端吊儿郎当的。
“你猜?”
“哎——”
“怎么这样吊人口味——”
身旁传来随意拖拽椅子的刺耳声响。
池半夏维持着写?题的动作,默默挪回视线。
余光模糊的视线中,那股淡淡的薄荷气味,似是掠过?鼻尖,手臂好像轻碰了下,相触的皮肤沾染上温热,是比她要高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