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浓烟转淡,法器回收,又变得天朗气清。
谢非白道:“许是阿夜又在开发新的法器吧,他每次都会弄出大动静。”
印无玄来了兴趣,道:“也就是说我们离夜从深不远了是吧。”他把背在背后的大剑取下抱入怀中,“宫主,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他帮我修好剑了,然后再试试人剑合一!”
两人往山上走,经过了方才冒浓烟的地方,土地上有一个规整的圆形大坑,现在还冒着腾腾热气,一靠近就能感到滚烫的风扑面而来,周遭的树木也遭了殃,枝桠都被烧秃了,后又经过水淋,坑里盛着水,滚着泡,宛如在烧汤。
印无玄:“这可以当温泉了。”
谢非白:“你可以进去泡泡,本座等你。”
印无玄:“不了不了。”他泡药浴已泡够了。
再往上走,就看到路边到处都是废弃的材料,有金属、木头、石头等等,还有很多印无玄都叫不上名字,这些材料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一路走一路都是,跟路标似的蔓延到一座房屋前。
这房屋也修建得别具一格,白墙上罩着一个圆顶,连扇门都没有,也不知该从何进。
“我去敲门,”印无玄做了个敲门的动作,犹豫了下,改口道,“敲墙。”
指关节正要碰到墙壁,白墙上亮起一道圆弧形的光,竟是个传送法阵!
印无玄询问地看向谢非白,谢非白点点头,他便走进了法阵之中,
眼前一黑再一亮,他进到了一个满是杂物的房间里,杂物堆得密密麻麻,让人无从下脚,且这些杂物都脏兮兮的,地面蔓延着可疑的深色液体,味道也很不美妙。
接着,他后背一热,谢非白也传送进来了,因为他没往前走,两人的位置重合,谢非白就贴在了他的背上。
印无玄索性半蹲下,道:“宫主,这里太脏太乱了,我背着你吧,免得脏了你的鞋。”
谢非白道:“既然印护法有这份心,本座就不推辞了。”
他往前一倒,趴在印无玄的背上,印无玄一手托着他,一手用大剑扫开杂物,清理出能走的道路来。
这个房间很大,他走了一炷香都没走到头,也没见到除他们之外的第三个人。
印无玄纳闷道:“宫主,夜从深人呢?你是他的朋友,他不该来接待你吗?”
谢非白的下巴搁放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道:“多半是在最新研究新法器,不想理人。”
他说话时热气喷进了印无玄的耳蜗,这让印无玄的后颈和背部发紧发麻,“他就在这个房间里吗?我们要走多久才能见到人?”
谢非白抬手指着一个方向,道:“往前走,快了。”
印无玄顺着谢非白指的方向走,又经过了一个传送阵,眼前豁然开朗,此地是一块空地,没有堆得杂乱无章的废弃物,只有几台大型的法器,以及一个蓬头垢面的人。
夜从深手里拿着个金属圆球,往里面不断注入灵气,圆球高速旋转,将周遭的气流扭曲,要形成小型风暴前,他停止了灵气的输入,撩开乱糟糟遮挡视线的头发,惊喜道:“非白,你瘸啦!”
印无玄:……
谢非白:……
谢非白从印无玄背上下来,道:“让你失望了,没瘸。”
夜从深遗憾道:“哎,我这才做好了一双金属腿,装上后不仅能正常行走,还能当做飞行法器,直接御风而行,你若是瘸了,我正好能将这双腿送给你,可惜啊!”
印无玄听不得别人说他家宫主半点不好,道:“你若想试验这双腿,不如把自己打瘸了试试。”
夜从深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道:“那不行,我的腿留着还有用。”
印无玄:……
夜从深嘿嘿笑道:“非白来找我都是一个人来,这次竟带了个旁人,你是谁?等等,先别说,我来猜猜。”
夜从深把头发撩更高,两只眼睛都露出来,“你是云隐宫大护法印无玄吧!哈哈哈肯定是,你喊他宫主,他还让你背他,除了印无玄之外不做他想。”他看向谢非白,“非白啊,你这次情劫渡得挺认真,别把自己赔进去了。”
谢非白淡淡道:“你快去清洗一番,本座有事要和你谈。”
“有什么好洗的,”夜从深不以为然,道,“我都还没发臭呢,等臭了再洗。”
谢非白的手按在面具上,道:“你洗不洗?”
“我洗我洗!”夜从深忙道,“有话好好说,别摘面具啊!”
这人也是奇怪,别人都巴不得看到谢非白面具下的那张脸,为此愿付出高昂的代价,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对看到谢非白的脸避之唯恐不及。
用夜从深的话来说就是,“我要和非白当一辈子的朋友,若沉迷于他那张脸不小心动了凡心,那就做不了朋友了!”
待夜从深洗漱归来,印无玄差点认不出这个人来。
或许是因长年都在屋中,不怎么晒太阳,他的皮肤呈现一种透明的苍白,头发高高束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一双秋水般的眼,居然长得十分秀气俊美。
“让我猜猜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夜从深围着印无玄和谢非白绕了一圈,道,“你上上次来是让我打造一柄剑,上次来是取走那柄剑,这次嘛……你带着一个人一同来,这人还是那柄剑的主人,所以还是为了那柄剑!”
谢非白笑道:“你天天闷在这天见山,倒也没变笨。”
“笨蛋怎么可能造出法器来,虽然没有正式称号,但我肯定是天下第一法器师!”夜从深撇嘴,对印无玄道,“剑拿出来吧,我看看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