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只是一句极其冷静的陈述,说话人面无表情,让它看起来像是一句是与非的事实判断而非价值评价。
但陆饮光却愣住了,他心中如临寒风腊月,像是一瞬间被判了死刑。
狂风骤雨吹开了他的心扉,把他笃信的信念与坚持吹出了一个缝隙。
半响后,他才僵硬地说道:“你说什么?”
苏慎玉一寸一寸拨开陆饮光拽住他衣领的手,眼神清淡,如同光风霁月,也像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垂眸看向犯下重罪的臣民。
他的眼中似乎有一些悲哀,但细看之下,却又什么都没有。
“陆饮光,爱一个人,会在他的婚礼上逼迫他吗?爱一个人,会跑到他的家里算计他吗?”
明明是完全无关的场合,但无端地,苏慎玉想起了之前和奚衍宸看电影时的场景。
奚衍宸问他,为什么主角那么痛苦,却不抗拒。
他说,这是因为爱情。
“爱,可以是宽宏,可以是容忍,可以是克制,但独独不应该是剥削,不应该是逼迫。”
苏慎玉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
重生归来,程栩和陆饮光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他们对他产生了不合理的执念。
他们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于是,程栩背弃了白月光,陆饮光声称要改掉绿帽癖。
他之前以为,他们身上的症结也大概如此。
但其实不是的。
即使程栩不再爱重白月光,就算陆饮光把他的癖好改掉。
可这都动摇不了他们共同的本质——
他们骄傲自大,固执己见,以为只要自己退让一步就能抱得美人归,而从来没有真正理会过美人的意见。
从始至终,他在他们的眼里,都是那只需要凭借男人生活、养在温室未经风吹雨打的金丝雀而已。
可是,他早已不是了。
苏慎玉没再理会陆饮光惊愕的表情,他开口了,却不是朝着陆饮光:“看戏看够了吧,还不出来?”
陆饮光瞳孔紧缩,他眼睁睁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从苏慎玉的身后走出来。
可是,这怎么可能?
单丛应该肃清周围所有的可疑人士了才对。
但还没等他质问,那个男人率先开了口:“您怎么知道我在这?”
苏慎玉看向他。
这个人有一张极其平凡的脸,属于淹没在人群中绝对看不出来的那款。
如果是一般人,也就忽略过去了,可是——
“我从奚家出来后,你跟踪我一路了,真当我没发现你?”
“”
“奚可派你来的?他交代给你了什么任务?”
男人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