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轻徵,你不会从来没在乎过别人的想法吧?”
纪茗后面再说了什么祝轻徵已经听不清,大学时期的一些残破画面在脑海中闪现,他捏紧双手,修剪圆钝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纪茗用食指挑起那张发白的脸,“你该庆幸做的是自由职业,要是有同事,你早被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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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对的事最终拖到了明天,纪茗以身体不舒服为由送客,祝轻徵明知道他身体好得很,可就是没法再强求什么。
纪茗的那些话,发自内心也好,故意膈应也好,都是实打实攻击在了祝轻徵最在意的点上。
离开校园这些年他已经改了很多,为什么还是会有人说——你只在乎自己怎么想,从来不会体谅别人。
祝轻徵一腔委屈无处可诉,边走边揪着衣领,心猿意马地想搓掉上面的烟味。
他其实不喜欢尼古丁刺鼻的味道,所以祁野每次想抽烟都会自觉去酒店走廊里的吸烟室,还特别贴心地给祝轻徵指过位置,让他以后路过离远点走。
离吸烟室近了,和衣领处相似的淡淡气味传来,祝轻徵加快步伐,从那道门前闪身而过。
“草!段司衡!你要杀了我吗!”
祝轻徵脚步一顿。
祁野在里面?
和……谁?
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祝轻徵退了回去,透过门上细窄的玻璃往里看,随后被所见画面硬控在了原地。
段司衡的身形将祁野挡去了一半,他抬着的那只手似乎正摸在祁野脸上,后者则眼眸低垂,缓缓向前凑。
祝轻徵呼吸骤停,目瞪口呆。
忽然段司衡像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快速回头,祝轻徵惊慌失措地蹲下,捂在嘴上的手微微颤抖。
他下午刚怀疑过的事此刻得到了验证。
吸烟室里,段司衡双眼眯起,欲去开门看一看,结果被祁野一把拽了回来。
“这他妈是白头发?我再看一万次也是黑的!”祁野愤怒地抓着段司衡的手,一根黑发被段司衡捻在手中,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段司衡镇定辩解:“反光,我刚看是白色。”
祁野眼皮子往下耷:“赔我。”
“行。”段司衡欣然同意,随手把头发朝祁野头顶一插,装模作样端详:“给你装回去了,是这个位置吧?”
祁野:“……”
“算了,继续聊宋伶的事。”祁野决定不跟追不到老婆的可怜男人计较,“我真心建议你,不要去跟他说什么包|养不包|养的。”
“为什么?”段司衡不解,“他缺钱,而我用正当理由给他钱,哪里不对?”
“哇塞,好完美的逻辑,难道你是天才?”祁野啧啧称赞,头都大了,“大哥,包|养这两个字侮辱性有多大,不用我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