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蓬莱州弟子将灵石都分?完了,又开始追问洛师姐什么时候可以回州。
“这……”洛川雪面露难色,搅着衣角朝乔成玉看去。
乔成玉作?出?决断,这次叫叶竟思同江泊淮过来主要也是为?了这个的。
她拍案,在数道目光注视下润润嗓子,咳了下:“那个……不若其他蓬莱州弟子都先回去吧,还有这些?法器灵宝,能收的……”
她话还没说完,江泊淮就已经能猜出她接下来的话了,扬起的唇一点点拉平,声音冷静地打断:“不行。”
乔成玉早料到江泊淮也许不会同意,同他解释:“我们耽误了太久了,那个人迟迟不出?现,兴许是重重难关他难以得手,好歹让人露个面不是,我这段时间?都有好好练剑,未必不能和他过上几招。”
江泊淮这次有耐心听人把?话说完了,随着乔成玉最后一个尾音落下。他弯眼睛,手指按上她的脖颈,给她轻微地揉,声音很轻:“我说不行。”
叶竟思同洛川雪飞快地交了个眼神,齐齐整整地同其他蓬莱州弟子退下了,把?事情留给他们两个自己琢磨去。
后脖子被不轻不重地按着,像制住乔成玉的动作?,叫她连发脾气都不好发作?。
她摇头,偏过身子,将脖子解救出?来,语气也有点不高兴了:“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江泊淮看着自己空了的掌心,他蜷起手指,把?棋盘收好,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乔成玉多作?争执,只?是沉静地回她:“没有。我很相信你,只?是不愿意你以身涉险。”
他面色冷静,说话时每一个字都叫人听得很清楚,叫乔成玉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于是有些?不乐意:“我有认真权衡过的,这是一个很划得来的法子,何况我也有修为?傍身,届时再不济也能拖延一下时间?,足够你和叶竟思赶过来了。”
江泊淮点了点头,认同她说的每一个字,然?后再一次拒绝。
乔成玉这个时候才知道江泊淮也是块难搞的硬骨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可以一起商量商量。”
江泊淮于是把?棋盘放下了,他低着头朝乔成玉看过来。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垂眸看过来时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身上的阴翳尽数落在乔成玉身上,叫她头一次体会到江泊淮骨子里的强势。
“首先,碍于险境不找上门是你的假设,”他一个字一个字说着,好像要打破乔成玉的预设,将现实露给她看:“其次,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宗门带走人,你觉得自己能同他过上几招,也是你的假设,第三,那么多人他带去哪了?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他身上多的是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江泊淮停顿了下,朝人凑近,贴贴她的脸颊,努力叫自己不要生气,语气和缓地轻声说:“最后,我爱你,不愿意你有丁点危险的可能。”
江泊淮无所不能,能遮蔽出?一片足够安全的地方叫乔成玉安稳的生活,给予她很多很多的爱。
然?而乔成玉不是一只?只?会吃饭睡觉的小动物,江泊淮给予的安全区对她而言只?是家而不是世界。
她推开他的脸,因?为?被拒绝了,还是高兴不起来,目光定定地锁在江泊淮身上:“你喜欢我、关心我,我都可以理解,但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我也不可以一直被你保护。”
江泊淮想问她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他想,只?要乔成玉愿意,无论什么代价,江泊淮都拿的出?。
仿佛能看穿江泊淮都心思,乔成玉话很快地跟上:“可是我不愿意。”
风呼啸着从身边刮过,江泊淮一时不察,手没握稳,盒子里的棋子晃荡出?去几个,碰撞发出?几声轻响。
有几颗落在地上碎了一角。
因?为?太寂静,反倒显得很吵闹,连同乔成玉最后负气离开的脚步声一样,喧嚣的声音汹涌地扑过来,把?江泊淮层层裹住。
他最后也没有迈出?一步。
天塌了。
叶竟思惆怅地想,果?然?两个人还是吵起来了。
他像被夹在中间?的狗,两头都要去照顾照顾,最后感概,这个家没有自己果?然?不行。
乔成玉生气是吵的是热架,不高兴的情绪写?脸上,气鼓鼓的。气来得快也走得快,叶竟思第二次去的时候,就已经能发现她不怎么生气了,只?是尚且不知道怎么同江泊淮开口。
江泊淮倒不一样了,他生气了脸上没多大表情,只?是比平时更静了,不爱说话,也懒得阴阳怪气叶竟思了,自己跟自己下棋发呆。
叶竟思学着乔成玉逗人说话,却只?能得到他几声威胁,险些?小命不保,一来二去也不敢往他面前凑了。
“唉!”叶竟思吃着面前摆的糕点,深深叹了口气:“江泊淮怎么哄啊!”
乔成玉把?他面前的零嘴全收到自己这里,不叫他吃了,瞪他一眼,示意叶竟思别多管闲事。
叶竟思闭嘴,示意自己不说了,用眼神问她,可以吃糕点了么。
乔成玉还是不让他吃,要人帮他办事。
“叫江泊淮出?去啊。”叶竟思塞了一块桂花糕,太干了,险些?卡得嗓子眼发堵,有些?勉强地开口:“我能做到么?”
“你能的!”乔成玉其实也有点后悔,两个人吵架最忌讳的就是话没说清楚就不欢而散。她自觉自己兴许大概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责任的。
因?此特地问了一嘴,街坊说金陵东街晚上不少摊贩,能淘到许多好东西,有一老匠人,手艺了得,磨的棋子精致漂亮,一子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