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摸!”
卿予恼怒的抓住他四处乱来的手。
李皓宇像只委屈的小狗一样,呜呜哀求,“我们和好吧。别闹了。”
见卿予挺直背,身子一点也没有软和下来,他又沿着她修长雪腻的脖颈,细细的吻着。
濡湿的热气,一点点吹在她皮肤上。
“予儿,我明白了,原来父皇对六哥说的话,竟与我截然不同。”
他惨笑一声,从她手心中挣扎出来,反握住她。
回长安那日,与卿予第一次耳鬓厮磨后,架不住先行令官的再三敦促,他命克奉及卫队护送她回城。而他先行入宫复命,
浩浩长风掀起他玄色披风,白玉骢的马蹄飞扬矫健。
近身的十二骑也飞身上马,风驰电掣的人马过后,激荡起的阵阵烟尘久久不散。
他下了马,几乎是连奔带跑一路踏进皇宫。
承天门前,皇帝近身内侍罗诘一甩拂尘,拦在他身前,威严高亢的嗓门响彻宫墙内外。
“征北大将军李皓宇接旨。”
皇帝威严冷酷,率百官在十步开外,接受他的跪拜。
他努力往迎接的人群后看,却没有见到母后的身影。满朝百官的注视下,他瘦削挺拔的身子撩开袍子跪在青砖上,
”兵部尚书翟兴邦即刻接管李皓宇手中所有征北军印信,卸下军中一切职务。同时,跪下领罚。”
他从怀中掏出虎符和大将军印鉴。
两个近侍走到他身边,一层层脱去他身着的玄色披风,银色铠甲和织金赤色外袍。
承天门的皑皑雪地里,他只着一身中单,孤零零跪着。
雪花洋洋洒洒,落在他上,肩上。他抿着唇,一言不。
从皇帝单独召唤他,而没有让各军将军一起入朝接受嘉奖,他心中就生出困惑。这一见面,皇帝就迫不及待收回虎符和让他解甲卸官。
一个身高九丈的魁梧禁军握着钢鞭出列,大汉目眦欲裂,虎背熊腰。一眼就知其力大无穷。
“今日东临王领三道鞭刑,是为训诫,十万王师挥军北上,如今归来,死八千人,残一万人。这第一鞭,是为你不能平安带所有儿郎归来。让你谢罪于天地间。
这第二鞭,五年时间,未在太后和皇后膝下尽孝,你可知道亲人们如何挂念你。太后弥留之际,只念叨着你这个不孝孙儿。
这第三鞭,训你归来后,自当博学慎思,明辨笃行。”
承天门前,在百官注视下,他生受了这三鞭。
背脊上衣衫皴裂,赫然显露出三道深入皮肉的血痕。
皇帝无诏,他只能挺直脊梁跪着,冬日天空阴暗,寒鸦盘旋聒噪。地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
“这,陛下是何意呀?”
百官纷纷交头接耳。
几日前南安王回京,皇帝大肆嘉奖庆贺。礼部更是搞得载歌载舞,热闹煊赫。
而他为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却一入朝就被下了面子,兵权直接被交给了六王伯父,兵部尚书。
“你还看不出来吗?圣心从来就没变过,打江山的,和享受江山的,可从来不是一人。圣上要敲打九王,让他回朝就老实规矩。”
“可怜九王这昔年的长安小霸王,以后不得恩宠了。”
“你们嘴阔,就去宣德殿里和圣上讲话。”
周老太傅难得上朝,实在看不惯这些臣僚们七嘴八舌,于是出言斥责。
内侍罗诘一甩拂尘,喊一声“退朝”。
而皇帝明黄的背影已经杳杳离去,很快消失在丹阳门内,
“王爷跪足一个时辰,就可入宫去看望皇后了。”罗诘说完,一溜小跑追着皇帝去了。
众臣朝九王拱手行个礼,都默默退去。
只有大国舅拍了拍他肩头,含了几颗老泪,也陪着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