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药后的不良反应。”
周应淮胸口一窒,眼眸生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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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岁安曾经隔空与他通话说过:“得遇应淮,不再有苦。”
奈何年来,造化弄人。
她的岁开始便吃尽了苦头,因为爱得深切,反而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历尽千帆,受尽磨难苦楚。
爱一个人并非难事,倾心相待也并非难事。倘若她知道那个赐她欢喜的人是甜蜜,也是砒霜那么她宁可不曾爱过。
叶君尧并未容许周应淮私闯,心有不甘的同时,愤怒和恨意击垮着他余下的理智。
凭什么舒岁安活得如此艰难,而他周应淮却完好如初,风生水起。
电光石火一瞬间,叶君尧想到了“毁灭”,岁安如此,而他周应淮理应悲难同当。
他一把推开了悲伤的周应淮,弯腰把舒岁安搂进自己的臂弯里对着后面尾随上来的胡嬢嬢:“报警,有人私闯民宅。”
他是知道“私闯民宅”这四个字是如何毁灭他的,专挑他的痛处就往里扎。
胡嬢嬢瞧着面色不好的几人,一时间也不忍对周应淮做什么,最后叹了口气,还是把他扶了起来:“先生,不如您改日来。”
叶君尧已经把舒岁安抱起来出去安顿好了,此刻她情绪不稳,需要立刻休息整顿。
他接了一盏冷茶给她漱口,随后替她掖好被褥熄了床头灯。
只是女子攥着他的衣袖,隐忍的泪默默地滑过她的眼睑落入在枕头上,朝他摇了摇头。
她无声的张了张嘴:“不要……”
看到她的泪,他有些后悔了。
他选择刺痛周应淮的同时,又何尝不是朝舒岁安刺了一刀。
言语的刻薄本就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一分,自伤三分。
他也曾见证过他们之间最初的情感纠葛,也听闻过周应淮后来所生的事情,也目睹过舒岁安在苦海里挣扎。
彼此间,早已千疮百孔,走不出沧海桑田。
一句“药后的不良反应”,周应淮尚且还可以宣泄痛苦。
他呢?
他的心酸痛得不可言说。
那一年多的日日夜夜,她接受了非常人般的精神治疗。为了让她开口说话,为了能让她清醒度日,不得不采取痛苦的治疗手段。
在药物的控制下,舒岁安时常对着镜子自说自话,自哭自笑。
药物的副作用太大,除去身体的疼痛以外,它还会产生幻觉。
那一年时间以来,她出现过好多幻觉,每次都含着泪叫着:“文鸳,我疼”
年,ooo多个日夜,即使她已然大好,只是偶尔还需要吃一粒,但那些痛苦是无法磨灭的存在。
她曾说:“我不想活了,可不可以让我活在虚妄里。”
那时候,她哭,他也哭。
从里头走出的周应淮,呆滞漠然并未停滞步伐,出了卧房下楼了。
他不愿在舒岁安面前放声大哭,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痛,在他的体内四处凶戾逃窜着,血气一下子充斥上了脑海,每下一步台阶,腿脚都是虚晃的,似乎所有的力气也无法支撑他全身的重量,于是那些泪在他疾步下楼踩空时,顺然坠落。
叶君尧并未理会那人,他替舒岁安理顺了长,怕她睡着压着,听着她逐渐趋于平静地呼吸声,轻声吩咐旁侧的胡嬢嬢:“今天给她准备点清淡的吧。”
“先生,百合粥如何?”
“嗯。”
合上门后,朝下看去,周应淮人就坐在一楼的楼梯口,双手覆面,泪水肆意的流淌在他的双颊,严丝合缝的指缝都抵不住湿意。
一颗一颗的砸落在地毯上,就像一朵又一朵潮润的花斑。
叶君尧抬步下楼,空气间只剩下他的呼吸声,沉重而又压抑,他从不知道人前风光的周应淮有一天会这般的狼狈哭泣,哭泣如此的悲恸压抑,像是要一下子倾泄出来那般,全全都要哭出来。
原来他的镇定,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脆弱得,稍加一触就碎。
叶君尧嘴角的嘲讽愈的明显,也无需用言语刺激周应淮了,仅仅只看了那么一眼就如此受不了,压垮了他心中的那根弦。
笑意未达眼底,那复仇的快意很快便被苦涩吞噬。
也不知是笑周应淮也有今天,还是笑自己如今这般绝情寡义。
忽然意识到,他们都是可怜人,风光背后那颗心早已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