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峋,我也为你戴上。”李鹤然的眼泪干了,抿着唇笑,取出剩下的那枚戒指戴在池峋的无名指上。
“还有礼物给你。”池峋从口袋拿出一个桃心木小方盒,打开,里面是一条白金吊坠。吊坠的主石是透明的月白色琥珀,琥珀里凝着一朵微小的蓝色妖姬。
“这个蓝色,好像上次去拍戏时看到的青海湖,很纯净。”李鹤然被这罕见的琥珀颜色惊喜到了,“池峋,这朵玫瑰,是真的吗?”
“嗯。是会在琥珀里永生的玫瑰。”池峋取出吊坠,戴在李鹤然的脖颈上。
李鹤然伸手轻触着胸前的玫瑰琥珀,感觉他和池峋仿佛真的已经走到终老。
“阿然,你知道吗,在我十九岁飞去挪威那天的凌晨,我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李鹤然很好奇。
“梦见你要跟我分手。”
李鹤然不禁眉头一蹙,握紧了池峋的手。
“池峋,对不起。”
即便是在梦里,他也无法忍受自己说伤害池峋的话。
“梦里的你对我说,我浇灌不了这朵残破的玫瑰。醒来我脸上都是泪……”池峋的声音里泛起了哭腔,“我……我现在想告诉你,这朵玫瑰会永远开在我的心脏上,不会有凋落的那天。”
“我知道。”李鹤然珍重地将吊坠捂在胸口,明白了池峋送他玫瑰琥珀的含义。
“小手都冻红了,戴上手套。”池峋拿起搁在椅子上的手套要给李鹤然戴,李鹤然不肯。
“我还没看够我的戒指呢。你不许给我戴。”
“好,小家伙——”池峋把尾音拉得很长,用食指点了下李鹤然的鼻尖,“那我给你捂着。”
他将李鹤然半抱在怀中,双手包裹住李鹤然的手。
“阿然,我上次……是生病的时候来得这。”
“池峋……”李鹤然把头抵在池峋肩上,小声又温柔地说,“我在这……”
仿佛这样就能穿越时空,给那时的池峋一点力量。
“嗯。”池峋微笑着吻了李鹤然的额头,“我在生病的时候会出现幻觉。当时我坐在这,幻想自己是海上浮着的一座冰川,在一点一点沉没海底。海底又黑又冷,我真的很害怕,可我也无法阻止自己坠落。可是,后来我又幻想着你是海,我就好像看到湛蓝的天空倒映在海水中,灿烂的光束照进海底,那里有红色的珊瑚。那一刻,我忽然就不害怕了,因为我知道,即使我坠落了,你也会接住我。”
“池峋,我会接住你,我会接住你的……”李鹤然双手捧起池峋的脸,心疼到泪水涟涟。
此时,低伏于海面的云忽然裂开罅隙,太阳闪出半张淡橘色的脸,云层被染上深浅不一的粉,像春日里初开的蔷薇花瓣的颜色。冰川也凝结成一块巨大的粉水晶。
光落在李鹤然的半边脸上,勾勒出深深的鼻影。
李鹤然的指腹在池峋的脸颊上轻柔地抚蹭着,一双眼睛脉脉如水,注视着池峋好一会儿。最后,他闭上眼,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