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不是没想过,纯粹厌恶应烽到了一定地步,完全不想听应家的事。
顾老太明白余老太太掌权这么些年骨子里是有一定偏执的,不拦着她,只偶尔提点两句,能听得进去就听,不能听进去也没事。
总不会出大问题。
然而调查的人在晚饭前回来,带的消息却险些让一向有条理的余老太太晚饭没吃进去。
顾老太叹息,想着这回问题怕是小不了了。
梦里有道扭曲不清的人影死死掐住应黎的脖子不放松,她越是挣扎,窒息感越真实。
忽然有什么在扳动她的身体,那道看不清面目的影子发出刺耳尖叫,慢慢消散——
应黎睁开眼,额上细细密密不少汗珠,喉咙干烧得发疼。
床边坐着余老太太,后面站着顾老太、二舅妈和大姨妈,除了余老太太相对镇定一点以外,其余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带了惊惧。
“我……”她刚说出口一个字,接下来的话就成了气音,细弱蚊蚋。
顾老太忙去倒了水,急忙过来:“快润润嗓子,这怎么得了。”
应黎撑着手肘坐起半边身,右手手腕的伤仍是狰狞,皮肉翻出来有血丝,疤也没长好,使不上劲。
就着顾老太的手喝了两口水,应黎疼到冒烟的嗓子才缓和些许,只是还像卡了异物。
若她手里有面镜子便能看见脖子上明显的掐痕,都黑都紫了,甚至能让人疑惑这人为何还没死。
余老太太铁青着脸,她紧紧盯着应黎的表情,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应黎:“……”她在睡觉。
余老太太:“你在掐自己。要不是你大姨及时赶到,你就把自己掐死了。”
木床上的人睫羽颤了颤。
余老太太撇了眼她腕上的伤,隐怒道:“你就那么恨自己?做梦也要杀了自己?”
应烽是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那个家也没什么好待的,但至于么?余家不要没出息的alpha!
“……”应黎默了默,静静抬眼,“外婆,我可能中邪了。”
等着一段伤心往事的余老太太:“?”
顾老太:“??”年纪轻轻信这个,不太好吧。
大姨妈&二舅妈:“?!”果然是个神经病吧!
应黎淡然极了:“您认识高人吗?能驱邪避凶那种。”
话音一落,她后脑勺阴凉许多,像是有人从后面抱着她,贴着她的头皮摩挲。
二舅妈翻白眼,却也不敢大声了,只嘀咕:“应家真是会养人啊,又没礼貌又信鬼神。”
余老太太侧过脸沉声呵斥:“你不想待就出去!”
“……”二舅妈委屈地抿了下嘴,觉得留下没意思,转身真走了。
看着应黎那双黑沉沉的眼,大姨妈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笑笑说:“小黎醒了就好,我也得告辞,小情还不太会抱孩子呢。”
余老太太背对着她没说话,倒是顾老太点头表示理解:“快去吧快去吧,小情身子弱,别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