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压力。
厨子是傍晚到的,一起来的还有慕安安。
她如往常一样装扮得光彩照人,一进门便笑眯眯地说:“妹夫真是天天都有新宠法,为了让你吃点东西,宁可花五倍价钱从我手里挖咱们家李嫂。真叫人羡慕呀!”
她说着来到床边坐下,握住我的手:“瘦了好多呀,肯定吓坏了吧。”说着还摸了摸。我的头。
我问:“什么?”
“孙姨都告诉我了,家里的男佣差点欺负你,你吓得连楼都不敢上了,”慕安安说,“谢堰就把男佣都辞了。”
我没说话。
“不过他也是,怎么现在还跑到欧洲去了?应该在家陪着你啊!”慕安安不悦地说,“f。h什么时候在欧洲有业务了?”
“姐,”我问:“你只是来送厨师吗?”
“也不全是。”慕安安的神色间有了几分尴尬,“还想让你帮个忙。”
“……”
“别这么紧张呀,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慕安安笑道,“就是老曹,他前两天非要做那事,你也知道我不能。他可能就怀疑了,偷偷翻我的包,还看到了单子。”
我问:“那他是要找我确认吗?”
“只是有可能。”慕安安加了几分小心,问,“你会帮姐姐吧?”
我点头:“嗯。”
答应帮她时,我就想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慕安安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不过……”我说:“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吗?这样不痛苦吗?”
我这位名叫老曹的姐夫是一位富商,经营的是殡葬生意。这行业名声虽不好,却是实打实的暴利,所以,他其实非常有钱。
在我九岁那年,慕氏曾出现过一次危机,为了渡过难关,我爸爸做主把当时刚满十八岁的慕安安嫁给了老曹,当时老曹就已经三十二岁了。
出嫁前的那天晚上,慕安安哭着对我说:“菲菲,姐姐这辈子都不会幸福了。”
我总能想起这句话,也不止一次地猜测:谢堰也曾这么想过吗?
结婚后,慕氏刚刚度过危机,慕安安便开始出轨,她喜欢那种英俊、随和、文绉绉的大学生,把老曹的钱大把大把地花给他们。
与谢堰对我不同的是,她在老曹的面前还是非常温驯的。
老曹至少买到了她的人。
这天,慕安安离开时对我说:“菲菲,姐姐其实是很幸福的,不用同情我。”
我望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
她朝我一笑,戴上宽檐毡帽,转身走进了风雪里。
李嫂是我娘家的厨娘,在我家干了一辈子。我人生中的第一口辅食就是她做的胡萝卜泥,对我来说,李嫂做的菜就是家的味道。
晚餐是李嫂精心准备的,做的全是我爱吃的。
我也并不想这样浪费粮食,可是……真的有如嚼蜡,一丁点胃口也没有。
只好回房,躺回床上。
睡睡醒醒间,忽然又感觉身上搁了一只手。
又是鬼压床。
我没有睁眼,感觉到那只手在我身上放了放,又环住了我。
这“鬼”还挺温柔的。
所以说谢堰还不如一只“鬼。”
我这么想着,又强迫自己闭眼睡去。
但这次仍旧没有睡多久,因为我忽然闻到了那股味道。
淡淡的麝香、淡淡的烟草味、以及淡淡的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