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五怔怔地看了葛馨宁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迟疑道:“可是那晚的女子,明明还是清白之身,怎么可能是……”
葛馨宁嘲讽地笑了一下,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嘲笑他。
韩五还要追问,葛馨宁已扯过被角,将自己整个人裹在了里面,再不肯答话。
韩五想了许久,忽然醒悟:“你根本没跟过小皇帝?莫丢丢在宫里用迷药逃避侍寝,你也用了同样的办法?”
葛馨宁实在没有心情与他对质,索性闭上眼睛,由着他自说自话。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讽刺,她还能说什么?
当时那件意外,险些夺走了她关于生活、关于未来所有的希望。她曾无数次设想过,如果见到那个人,她该怎么办?
食其肉、寝其皮、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无论哪种程度的报复,都完全不能消解她的怨愤!
可是,如果那个人是韩五呢?
葛馨宁无法回答。
她憎恨了那么久的一个人,原来竟然是他,这个现实让葛馨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包裹起来、躲藏起来,不去想、不去问,假装自己已经死掉算了。
可是韩五显然没打算放过她。
葛馨宁刚刚躺好,韩五便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掀开被角,抓过葛馨宁的肩膀,细细查看。
他记得那晚,他借酒装疯,肆意发泄着他的愤怒,曾像野兽一般疯狂地在那个女人的肩上撕咬……
葛馨宁的肩膀单薄瘦削,许是由于久病的缘故,已不似先前那般光滑圆润。韩五缓缓伸手,触到她左边肩头上那道依然清晰可见的齿痕,呆住了。
葛馨宁毫不掩饰厌恶的神情,扯了扯被角,再次将自己遮掩起来。
韩五用力将她的脸扳向自己,神情复杂,似悲似喜:“你……为什么不早说?”
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问了个极蠢的问题。
他早已给她定了罪,她哪有解释的余地?
幸而葛馨宁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韩五略略松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一事,忙箍住葛馨宁的肩头,急问:“这段时日,我一直都误会了你……你根本不可能与别人相好,从始至终其实都只有我,是不是?是不是!”
葛馨宁终于睁开眼睛,嘲讽地斜了他一眼:“那也未必吧。”
韩五微微一怔,忽然笑了:“未必?宁儿,你在吓唬我!我一直看得你很紧,你根本没本事招蜂引蝶!小皇帝那件事既然是假的,你那孩子又……”
他笑到一半,忽然僵住了。
葛馨宁眯着眼睛,等他的下文。
韩五怔了半晌,忽然死命地掐住了她的双肩:“那孩子,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