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需要重新回到林郁斐身边。不确定孟平乐真正的意图,他只是在林郁斐附近打转,但可以确定的是,孟平乐已然清楚林郁斐的作用——她是孟时景的软肋。
这天夜里,孟时景安排十余人在楼栋附近看护,第一次驱车回到赌场后门的小巷,这是他与林郁斐生命线纠缠,第一个绳结诞生的地方。
他坐进那张沙发,柔软细腻的小羊皮,回忆起他们在这里发生的事。
故事的开头太生猛,她不能全然信任,是他的问题。
莫诚又开始出主意,他脑袋里蹦出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
“可以试试苦肉计,比如断个手、断个腿,太太绝对会让你进屋。”
孟时景闭了闭眼,有些无奈,甚至笑了出来,“好,那么谁来折断我的手?”
屋内噤声,没人敢折断孟时景的手,即使是他授意。
夜已深了,孟时景站起来,不打算采用这种方法。这是欺骗的一种,他已经因为欺骗和她互生嫌隙,不能再用欺骗去讨好她。
谎言只能置换虚妄的苦果,他正吞食这种苦果。
获得爱
她休息够了,也终于得到赵耘婷恩准,可以重返农发投。
站在大院门口,林郁斐看到院中大楼顶层,朝阳照射下一根笔直的避雷针,晃得她双眼刺痛。
前后十几天,她恍若隔世,好像忘了该往哪个方向走。
林郁斐一点儿也不喜欢农发投了,她能想象到左右同事的面孔。
以前她没这么难受,或许是知道赵耘婷会替她撑腰,或许是从前她还能和徐屹说话,她不觉得自己被孤立。
现在没有战友了,她漂进旋涡中央,随水流胡乱打转,孤立无援走到她工位前,桌面果然又是一层灰。
她坐下来,看着太阳从东边走到西边,坐得腰酸背痛,没有工作交到她手里。
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像一颗被从内刮空的鸡蛋,林郁斐只剩一枚脆弱蛋壳,轻轻一敲就碎了。
她一个人吃午饭,一个人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装作拥有充实的一天。捱到下班的点,她站起身来,身边同事噼里啪啦敲键盘,她实在装不下去,干脆利落按了关机键。
电脑显示器一黑,林郁斐看见屏幕里自己的脸,两边嘴角往下垮,好干瘪的一张脸。
今天结束了,明日呢?林郁斐往外走,迷茫地想,辞职的念头第一次蹦出脑海。
她将车开出去,大院外又看见孟时景的车,和清晨一样默默跟着她。林郁斐不懂他哪来的空闲,非要寸步不离跟着。
后视镜里,孟时景的黑色路虎紧紧追随,林郁斐在等红灯时微微失神,发觉他是现在仅剩的、
愿意陪着她的人了。
到了傍晚,又是他的敲门声,固定的节奏,固定的力度,林郁斐快形成条件反射,把门打开至刚好框住他脸的宽度。
“晚饭。”他拎起一个纸袋,里面热气腾腾。
林郁斐往下看,他的另一只手也拎着纸袋,和送给她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