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金梧秋站在祁彦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地解释的他:“先前那些话,是民女想对太后说的,如今民女还有些话想对世子说。”
祁彦喉头发紧,不知她又要说什么挑拨之言,可他如今的形势,如箭在弦,已经由不得他,只能振作精神来应对:
“金老板请说。”
金梧秋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相信在座各位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在下的传闻,两个月前,本人金梧秋在得月楼花重金聘了一位身家清白的俊俏夫郎,本人与那夫郎情投意合,私定终生,现如今早已水乳交融,难舍难分。”
“若是世子真心想要纳我为侧夫人,我没别的要求,只要世子能同意我将此夫郎一并带入禹王府,从此以后,我做你的侧夫人,他做我的正夫郎,你快活你的,我痛快我的,三人亲如一家,可好?”
金梧秋虽然问出了‘可好’二字,却没给祁彦留回话的机会,自问自答道:
“世子说过,素来就喜欢我这性子,想来是不会介意才对。”
话音刚落,殿中就传出‘噗’一声笑,祁珂赶忙捂住嘴,怕自己实在忍不住大笑出来。
其他几位公主也是面面相觑,感觉她们先前真是多虑了,就金老板这种战斗力,根本不需要她们出面,就能把对方怼得昏天黑地,哑口无言。
“你!”祁彦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原本他只是想借太后之手,把金梧秋直接控制到手,只要有了名分,他想怎么磋磨人都可以,怎料这女人根本连太后都没放在眼里,说的那些胆大包天的话,几乎要葬送他禹王府的未来。
此时又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逆天言论,简直让他沦为了此殿中最大的笑柄,偏偏他此刻骑虎难下,拿她没辙,只能咬牙坚持:
“太后,此女虽言语疯癫,但臣对她情根深种,愿意等到她回金氏交接完族长之职,孤身一人随我回府,绝不贪图她金氏一分一毫。”
金梧秋冷眼相待,祁珂却忍不了了,站起身骂道:
“金氏是你说交接就交接,你说不贪图就不贪图的?你以为你是谁?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祁彦只当没听见,对着太后坚定不移的叩头请求:
“望太后成全!”
太后此时确实有点动摇,她也看出了祁彦对金梧秋未必是爱,只怕更多是恨,他这是打定主意要把金梧秋弄到手,甚至说出只要她孤身一人的话。
若是能把金梧秋从金氏彻底脱离出来,让她孑然一身,她这无法无天的底气想必也就消失了,那样也算惩罚了她敢威胁当朝太后之罪。
谢婉见太后犹豫,从旁劝道:
“太后,婉儿觉得禹王世子太痴情了,太后不如就应了他的请求,成全一段佳话也好啊。”
谢婉一边劝,目光还一边向金梧秋示威,仿佛在说:这就是你当初有眼无珠拒绝我的后果。
金梧秋心中冷笑,犹豫着要不要请出多年前,因金氏赈灾有功,朝廷颁发的那张【一等功勋】铁券,可以免除了金氏谋反、通敌、叛国、弑君等抄家灭族大罪之外的一切罪名。
比如违抗懿旨之罪。
虽说那珍贵的铁券用在这种窝囊的事情上有些可惜,但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中,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保命之法了。
“既如此,那哀家……”
太后迟疑了好半晌后,终于做出决定,打算答应祁彦所求时,殿外传来一道尖利吟诵声:
“圣旨到——禹王世子接旨——”
殿中一片哗然,纷纷站起身来,尽管圣旨是给禹王世子,不是给他们的,但圣旨面前,谁敢安然端坐,就连太后都惊讶的起了身。
卢英双手托着明黄圣旨来到殿内,甩了拂尘与太后行礼后,便来到祁彦面前展开圣旨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曰:赐西南黔东知府之女杜若芳与禹王世子祁彦为此生唯一之妻,望二人永结同心,天长地久,望禹王世子束身自好,洁身自爱,此生断不可辜负妻恩,与妻白首到老。钦此。】
“世子,接旨吧。”卢英宣读完圣旨,提醒神情呆滞的祁彦接旨,待他双手举国头顶,将旨意接住后,卢英又补了一句:
“陛下还有口谕,请世子接旨后,即刻启程回西南成婚,别让杜小姐等得太久。”
传完旨意后,卢英再次回身向太后见礼,而后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卢英走得轻松,留下殿中这些听旨的人们可都炸了锅,都在交头接耳的猜测陛下是什么意思。
不仅给祁彦赐婚了,还是直接点名道姓的赐了个知府的女儿,跟禹王府打过些交到的人都知道,这黔东知府乃是禹王侧妃的娘家,若真要算,那姑娘还算得上是祁彦的表妹呢。
禹王曾想让杜家女给世子做侧室,没成想,皇帝直接下旨,把那姑娘抬成了正室,唯一的正室。从此以后,禹王世子想休妻另娶都不可能。
几位公主也是如此,祁珂压低了声音问:
“我没听错,真的是圣旨吗?”
祁淑举起两根手指:“要不我掐你一下。”
祁珂果断捂住自己的脸:“不了不了,是真的是真的。”
“大姐姐,陛下是何意?”祁音小声问长公主祁瑶,得到了长公主的摇头回应。
另一边,金梧秋探头往祁彦手中展开的圣旨上看了两眼,祁彦因为觉得难以置信,正在反覆确认,然而圣旨上的字就在那里,他在怎么看也不会改变。
往祁珂那边看了看,用眼神问她:你的手笔?